情急之下,霓安想也没想地就在自身周围竖起一道道冰墙,像一道道屏障将他护在其中。
他手臂上被戳出来的洞仍然在滴血,鲜红的血浸湿了他的制服袖子,白色的布料变得猩红。
消失的男人不知此刻在哪里,世界变得静悄悄的,他想不通那个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是用了什么能力能让自己行踪不定。
霓安用余光看了一眼如央。她此刻没有坐在地上,而是蹲着,她满头大汗,眼神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而只在一瞬间,如央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把头转过来,眼神死死盯着他看。
“后面!”
在如央的声音还没有传过来的时候,霓安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身体本能地蹲下去,一阵剑风便顺着他的头顶擦了过去,将他的发尖也削断了。
可就在他想要用手撑住地面的时候,手臂上传来的剧烈的痛像一根木棒打散了他的力气,他竟然没能支撑住,摔倒在了地上。
那个男人的剑刺中的伤比想象中的还要深。手臂上传来肌肉被刺穿的疼痛,可这并不是眼下这一刻最应该担心的事情。那个男人的剑在只切断了他的发丝之后,又立刻回到了原来的方向,快得几乎让人的眼睛也无法跟上。
那个人重新把剑拿好,照着倒在地上的霓安就要刺下去。霓安知道自己这次躲闪不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黑色的影子直冲自己的喉咙,而那个男人的眼睛那么黝黑而清澈……
一阵震动突然从身体内部爆发开来,空气扭曲成了一阵阵浪潮,时间在这种扭曲之中似乎停止了几秒。
耳边传来尖锐的喊声。是如央的声音。是她在大喊“住手。”
仿佛有两只手分别伸进了霓安和神秘男人的脑袋里,轻柔却胸有成竹地握住了他们的大脑。一瞬之间,世界和时间,目的与想法,动作与情绪全都荡然无存,所有原本活动着的东西全都静止不动,失去本身的意义。
那把剑停在了距离霓安的喉咙仅有几厘米的地方。霓安觉得一阵头晕,可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男人。
他竟然看到,那个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仿佛失了神似的。霓安抓紧机会,使冰蔓延到了那个男人身上,试图控制他的行动。
可仅仅只有一刻的失神,那个男人就重新恢复了神智,一转眼就消失了。
如央此刻已经近乎瘫倒在地上,仿佛透支了所有力气。她低头看见,地上的冰竟然在慢慢消退。
霓安站在原地定了定神,暂时冻住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他好像下了某种决心似的,突然一挥手,紧接着周围所有的冰墙全部坍塌,视野顿时变得开阔起来。地面的冰也快速消退,露出地面本来的颜色。而霓安的手中却逐渐出现一把长长的冰剑,看起来冷冽并锋利无比。
就在刚才那短暂的一刻,感谢如央为他争取来的那短暂的一刻,在那短短的一瞬间里,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身影。那个男人是从他制造出来的冰墙之中“钻”出来的。他就像一个没有实体的鬼魂,能够直接穿过冰墙。那么在那之前的第一次攻击便可以推测他是从地下“穿”过来的。
虽然无法肯定,但霓安猜测这个神秘人或许可以在一些物体里自由穿梭移动,这或许就是他可以快速行动又迅速消失的原因。因此,与其作出冰墙来防御却让他能够在其中穿梭,还不如丢掉防御这条路直接与他正面较量。没有了冰墙,他可以穿梭的便只有地面。虽然霓安知道自己本身的进攻能力并不出众,他更擅长的是防守,但眼下也只能直接对那个神秘男人进攻这一条路可以走。
于是他握紧了手中的冰剑,那把剑因为太过冰冷几乎和他的手长在了一起。他四周没有结冰,却从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里都簌簌地冒着刺骨的寒气,使人无法忽略。
他微微垂下眼睛,似乎是在仔细听着什么,又像是在发呆。可接下来却见他举起右手,巨大的冰剑随之举起,又重重落下,与某种金属材质的东西狠狠撞击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响声。
果不其然,眼前出现了半个男人的身体,下半身仍然在地面以下。那把黑色长剑本该从下向上刺进霓安的腹部,此刻却被巨大的冰剑狠狠压住,冰剑不断把极寒之气输送到黑色长剑上,又顺着剑传到拿剑人的手中,黑衣人的虎口几乎结了冰。
带着一股愠怒,黑衣人右手猛地向上一扬,离开了霓安的控制。
霓安向后退了几步,眼神却更加自信了。
而黑衣人没有急着消失,仿佛知道了他的行动原理已经被看穿,他那张对于男人来说过于柔美冷艳的脸上变换着表情,最后突然笑了。只是他的笑太过阴险诡诈,使人看了十分不舒服。他这个笑容,霓安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霓安看见他整个身体都从地面冒了出来,他那修长的黑色身影又再次完整地出现在霓安眼前。
霓安还没有明白对方的意图,就只见那道黑色的身影直直向他扑来,漆黑的长剑直冲着他的胸膛。速度之快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