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照顾好爷爷就行。”周粥没有跟方知透露的打算。她心里慌乱,但让方知知道了也只是多一个人担心罢了,她转移了话题:“爷爷现在的状态还行吗?”
“不太行。”方知的嘴角垮下来。
他是出来买早饭的,昨天半夜医生还提出要把爷爷转到重症监护室去,被他拒绝了。
方知不想让人爷爷一个人在冰冷的病房里待着,即使爷爷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清醒的时候了。方知也不想周姐姐不开心,他想了想问周粥:“姐姐,你要去见见我爷爷吗?”方知邀请周粥,他其实还挺想把周粥介绍给爷爷的,顺便也想转移一下周粥的注意力。
周粥不知道方知的想法,D 的事情有些棘手,她满脑子都是工作,本来想拒绝,但是看见方知那张期待的脸,拒绝的话就没说出口:“那我送你回病房吧。”
“不行不行,我是男孩子,要送也是我送你,怎么能你送我呢。你要是不方便,那就算了吧。”方知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脸上还是写着惋惜,他不知道爷爷还有没有下次。
“那我就去呆一小会儿。”就当是冷静一下,换换心情。
“那也好!”方知兴高采烈。
他现在已经把周粥当做亲姐姐了,是真心的高兴的,带周粥去病房的路上都在笑。方知叽叽喳喳讲了许多,他的话题还是围绕着茗仙镇和阿夏,挑着轻松的讲,一眼就看的出来是在试图逗笑周粥。
周粥表面上认真在听,实际上有些神游。
她看见方知不由自主地就会想起白锦雪,以前白锦雪也老是这样在她面前讲话逗她开心。其实凌晨周粥在120急救车上牵着白锦雪的时候还在想,是不是她对白锦雪不太好,工作压力太高了,居然把她累倒了。可现在……
“周粥?”两人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碰上了风尘仆仆的阿夏。
“阿夏!你怎么来了!”方知来不及放下手中的早饭,看见阿夏两眼一亮直接扑了过去抱着阿夏,呜呜地:“阿夏,你终于来了……”
“你还说!你丢下那么一堆活就跑掉了,你要我一个人干死啊!”阿夏凶巴巴的却没有推开方知,然后又转过去看周粥:“你怎么在这?”
病房门口人来人往的,周粥看了一眼,说:“进去说吧。”
进去之后,方知拉着周粥和爷爷絮絮叨叨,又跟阿夏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阿夏惊奇周粥居然这么好心。周粥的注意力则是在昏迷中的爷爷身上。
方知有七八分长得像爷爷,爷爷此刻昏迷着,身体消瘦,脸颊水肿,双目紧闭根本就是一整个不省人事的状态。但是方知还是在和他说话。
周粥不知道方知爷爷能不能听见方知的话,看着心里也难受,趁着方知和阿夏说话的空档,她干脆就去了趟医生办公室,又找了主治医生问了问爷爷的病情。
正如她所料,爷爷的病情并不见好,医生甚至拿出了病危通知书让周粥签——方知一直不愿意签,他似乎觉得拒绝了病危通知书就可以拒绝爷爷病危的事实。
周粥表明身份,也没签那份通知书,但答应会劝方知。她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于是又偷偷缴了一笔费用,告诉医生让他用最好的药。
做完这一切,周粥本来想直接离开的,没想到前脚刚踏出医院楼,就被阿夏堵了。
“你怎么偷偷地就走了?”阿夏问。
“还有什么事情吗?”周粥疑惑不解。
阿夏的语气还是不怎么好,但是明显也没有敌意了。周粥刚缴完费用,收费单还没来得及收,被阿夏看到了:“你交了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我钱比你多。”
她说话直,阿夏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周粥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傲慢,她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脑子里一片空白,气氛忽然就尴尬起来。
阿夏的脸色也是几番变化,周粥以为他要发火,没想到他却说:“谢谢。”
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周粥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很显然阿夏很少对别人说感激的话,他的脸也红了,黝黑的皮肤也遮不住,平常那张冷漠的脸此刻写满局促,但他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我说谢谢你!还有,对不起,之前扎你车轱辘了!”
因为紧张,阿夏的声音变得超级大,凶巴巴的和话里表达的意思完全相反。
周粥稀奇极了,因为这一茬身上的怒气都消散许多,她有种别扭的感觉,问:“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就是单纯谢谢你啊!”阿夏还在吼,少年的耳朵都红了。
“噗嗤。”周粥被他的模样逗笑。
“笑什么笑,不许笑。别以为镇子上开发我们有活了你有多了不起!说吧,你要我们怎么报答你!”阿夏把头扭开不看周粥,他凶恶的模样已经吸引好几个人的视线,因为尴尬,他逮人就骂:“看什么看!滚一边儿去!”
“我不笑。我也不需要你们报答我。”闹清楚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