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司马氏八王之乱以降。
草原胡族乘机崛起。为避兵灾,晋之士人衣冠南渡,这才使得中华文明之重心渐有南移之势。
悠悠千载,虽有唐宋元明四朝定都于北,但除明外,这三朝皆崛起于异族之间。
唐承隋朝,隋接北朝。
北朝者,胡人之政权也。
虽有孝文汉化之政,但究其传承,依然难脱草原膻腥之气。
而后之宋,得国不正,为防叛逆,恩宠士人,疏远武官,自断臂膀,使得北方草原枭雄迭出,先造辽金,后有夏元。
终其赵宋四百年,虽有正统之名,却无正统之实。燕云十六州更是侵染膻腥455年之久!
蒙元虽一统宇内,但其文明还不如北朝故事。
后有我大明太祖高皇帝强势崛起,驱逐鞑虏,恢复中华,这才又有了我汉人天下一统河山之势。
但是,即便是雄才大略的洪武大帝,他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十年内,扭转汉人政权南强北弱之势。
而成就这样的原因,就是因为传统士族的根基在这上千年的岁月里,在南方越扎越深。
南方在传统士族的经营之下势力盘根交错,利益往来日渐稠密。
而北方近靠草原,历代南下胡人,兵锋所指,使得传统意义上的汉人故地浸染膻腥。
故而也就造成了南方文人轻视北方“贱民”的心理状态。
但是,这些士族们却忘记了当初自己的祖先也是北人,也正是因为他们祖先们的争权夺利和无情抛弃,才使得原来繁华的北地尽入虏手!使得北方黔首日艰一日!渐忘北地之辉煌!
所以,南北之差,行至明时,犹甚以往!
建文之后,永乐大帝北迁都城,固然有归北固权之私念,但亦有皇权北定,驱逐鞑虏之雄心。
也只有如此,新生的大明才能彻底归一中原,一统南北。
不然,大明政权久在江南烟花之地,贫瘠的北方在士族眼里又无利可图。
不出百年时光,大明定然也会陷入南北朝对峙之局。
所以,永乐大帝迁都北京在朱常洛看来这是无比英明的决定。
也正是因为这个决定,也才使得汉人天下由北到南,独尊中原。
但是,以礼教和小农经济为基础的封建社会还是有其弊端的。
永乐大帝虽然解决了政治上的问题。
但是,经济上的问题,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解决。
纵观大明自永乐迁都至今,已逾二百年矣。
南强北弱之局,始终无解。
京师的供给还是要靠着千百年前隋炀帝开往的那条古老运河才能勉强维持运转。
这种的结构在朱常洛看来是十分不健康的。
时间越久,就越会让南方轻视北方。
长此以往,南北对立甚巨,就会导致泼天祸事!
而这场祸事在原来的历史时空里也确实上演过。
崇祯北吊煤山之后,按道理讲南京作为大明两京之一,也有一套相对成熟的朝廷班底存在,也应该是可以撑得住局面,最不济也能撑个百十年的南北对峙之势。
但是,南明小朝廷却没撑住,在短短十数年的时间里,就被满清消灭殆尽。
当然,这除了南明自身内乱不休之外。
最大的原因就是北人贫苦,当他们面对着铺天盖地的异族骑兵杀来之时,他们也就选择了躺平。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天下谁当家都一样,只要他们还能活下去,也就无所谓了。
所以,满清的军队越打越多,南明的地盘越打越小。
其根本原因就是南北差异过甚,且上对下施恩不足,底层百姓只会本能的敬畏强权,而没有那种亡国灭种挺身而出的高尚觉悟。
所以,南明在摧枯拉朽中灭亡,也是历史必然。
看着旌旗蔽日的天津卫大沽口码头,朱常洛收回了他飘然的思绪。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要在经济发展上重新把南北之差拉回来。
陈振龙又要出发了。
这次他出发的使命和目的又不一样了。
在国债银票发行的时候,利玛窦和徐光启就来了西山皇庄找朱常洛。
当徐光启见到朱常洛之后,他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原来那位气质不凡的朱正寿就是当今皇太子殿下!
朱常洛平易近人的接待了徐光启和利玛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