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报恩花沉入了水中,慢慢消散,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无论乔达摩怎么去呼唤优钵娜的名字,都再也得不到回应。
不用说,她的阿赖耶识肯定跟着小报恩花一起消失了,那并不是真正的优钵娜,只是优钵娜意识和人格的一部分而已。
对于乔达摩来说,一开始他很难理解这一点,包括他曾经拿着桑杰上师的伙伴,伙伴中出现了桑杰上师的形象。
他一直在想,这些附有某人阿赖耶识的东西,能真正代表那个人吗?
人的意识是可以分割的吗?如果可以分割的话,那分割以后的意识还能代表之前那个人吗?那个人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吗?
就好像人的肉体,把一个人的手剁下来,就算这个手存活了下来,那这只手能代表一整个人吗?
失去了一只手的人,还能成为完整的自己吗?
优钵娜留在自己心里的阿赖耶识被激发了,那远在戈帕尔高原的她会感觉到吗?
自己和优钵娜说的话,她会听见吗?如果听不见的话,那这片阿赖耶识还能称得上是优钵娜么?
还有,自己最后见到的桑杰上师的阿赖耶识残骸,能称得上是桑杰上师的一部分吗?
乔达摩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一时间根本没有人可以解答他。因为疑惑太多,优钵娜离开而产生的惶惑,一时间也被覆盖消失了。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极了,水依旧在倒流,不停地流到悬浮着的岛屿上。
在岛屿上汇聚成为溪流,最后通过返流的雨水回到了天空中,又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形势重新回到了下方的湖水中。
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符合常理,一切都是如此的奇怪。
乔达摩望着浸润身体的汪汪湖水,突然想道:“我不会游泳啊,为什么我会一直漂在水里呢?对了,这里其实不是水面,是水底才对,不是吗?”
一想到这里,乔达摩的身体突然开始下沉,朝着那片小池塘飞快的沉去。
有过之前的经历,乔达摩知道自己不会淹死,所以他很淡定的闭气,然后睁眼望向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水面,再朝另一个方向望去,可以见到那小小的池塘口,和中间的小岛屿。
就在乔达摩觉得要憋不住气的时候,他终于从池塘的水面“浮”了起来,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他大大喘了口气。
不过乔达摩马上想:“这里真的有空气吗?还是说,这不过是我意识里的一种习惯而已。如果我能纠正这种习惯,事实上我根本就不用呼吸呢?”
想到这里,乔达摩突然有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他身体内呼吸的欲望消失了,吸气、呼气变成了一种习惯性的动作,而不是必须。
“真是奇怪,这里真的是森之女神的阿赖耶识吗?”
乔达摩发现这里的一切规则似乎会随着自己心思的变换而变化。
这时他注意到在池塘边的罗波那,他安静的盘坐在那里,直勾勾盯着从池塘中钻出来的乔达摩。
乔达摩擦了擦脸,从池塘爬了出来,甩了甩身上的水,走到罗波那跟前,道:“喂,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该怎么出去啊?”
罗波那望着乔达摩的眼神颇为复杂,不过他还是道:“这里的确是森之女神的阿赖耶识,你刚刚入得水中,应该看到存放在里面的高山流水咒了吧?”
乔达摩点头,将在池塘下看到的景象告诉了罗波那。
罗波那问道:“你为什么不破解掉这高山流水咒?”
乔达摩道:“两个原因,第一我不知道该怎么破解,第二……我为什么要破解?我和高井神庙的人没什么交情,我也不喜欢婆罗门的人,没有救他们的动力。”
乔达摩倒是实话实说,虽然他自己也是婆罗门,虽然桑杰上师对他很好,匡楼是他的徒弟,在婆罗门中也有品行高洁之人。
但乔达摩并不欣赏这个高高在上的阶层,要改天换地,婆罗门就是最该被消灭的。
对于乔达摩的话,罗波那并未显出惊讶,反而道:“乔达摩,我觉你还是应该化解掉高山流水咒,挽救高井神庙。”
乔达摩心想真是奇了怪了,罗波那竟然会鼓动自己救人?这还是那个暴虐的他吗?
罗波那接着说道:“你救下的不仅仅是高井神庙,还有整个高井城的百姓。”
乔达摩觉得罗波那多多少少是有点疯癫了,或者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是如果我破解掉高山流水咒的话,碧玉河就会倒流,到时候整个南石镇会被淹没的。”
乔达摩并非不想救高井城的人,可是河水倒流带来的灾难同样是恐怖的。
而且高山流水咒在高井城运作了几百年,一旦消失还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呢。
乔达摩本想从优钵娜那里获得答案,可是优钵娜的阿赖耶识消失了,现在罗波那又劝说他,他心中疑窦丛生。
罗波那起身,低头皱眉思考了一会儿,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在不破解高山流水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