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法寺有两宝,桃林灼灼其华,素面闻名天下。
正值春盛之日,桃花绯红,引了京都众多少年男女前来赏花赴会。
后山一处偏僻的凉亭被轻纱遮挡,隐约可见一妙龄女子端坐其中,品茶赏花,悠然自乐。
“大娘,李家七郎君到了。”
“请他进来。”
凉亭之外一男子身形颈长,温文尔雅,闻言后才提了长袍步行上阶,入了凉亭内,对着女子欠身行礼道:“杨家大娘。”
杨婉箬看着对面的空座做了请的手势:“李七郎君如约前来,辛苦了,请入座吧。”
李令洲依言端坐,低头整理好衣摆袖口后才道:“杨家大娘找某有何事?”
杨婉箬正在烹茶,抬眼笑看李令洲道:“ 前几日大娘落水,幸得杨七郎君相救,杨七郎君不弃大娘,还遣了官媒上门提亲,大娘万分感激,想要亲自谢一谢李七郎君。”
李令洲呡了呡嘴,不自在的顿了顿才道:“那日救你只是凑巧,但你衣衫已湿,某虽纨绔,也懂得女子清白的重要,只好请了官媒上门。”
杨婉箬只是含笑斟茶。
不愧是簪缨世家的嫡长女,即便处于如此劣势仍从容不迫,自己虽然是郡王府家的郎君,却只是庶出,姨娘又去得早,若这次能娶了杨家大娘,有了妻族护佑,就算以后分出了府,也算是有了依靠。
李令洲知道自己若不拿出点诚意来,怕是打动不了杨婉箬,略微思考后起身拱手又道:“某深知自己配不上杨家大娘,但某爱慕大娘之心已久,愿大娘应允。”
凉亭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李令洲这才察觉到不好,暗自后悔这番话倒更像是坐实自己算计了杨家大娘落水一般。
杨婉箬招了招手,一个侍女捧着一方长盒子近了亭内。
李令洲注意到这侍女脚步沉稳,是个练家子,想到自己好歹也是郡王府家的郎君,杨家大娘总不至于杀人灭口吧,李令洲被自己的这一想法惊得一身冷汗。
杨婉箬见李令洲还保持着拱手的姿势,乖觉得很。
侍女从长盒中取出一根紫藤荆条,李令洲暗自松了口气,他还以为那里面装的是刀剑等物,要去他性命呢!
只是这口气还没有松完,就见那侍女执了荆条走到他身后,然后就感觉到有什么重物压在了他臀峰出。
李令洲微微瞪大了眼睛,惊慌的看向杨婉箬。
“李家七郎君,你占了我这么大的便宜,我打你一顿不算过分吧?”杨婉箬眼神清亮,直视着李令洲,将他的难堪都收进眼底。
李令洲动了动嘴,一时竟不知自己该反抗还是该顺从。
杨婉箬可不管这么多,对着侍女道:“夏蝉,先抽他二十。”
虽然很丢人,但若是挨顿打能娶到杨家大娘,打便打了。
李令洲闭了闭眼,认命的咬紧了牙关。
荆条破空抽下来,李令洲身形一顿,差点疼得跳了起来,齿间漏出细微的抽气声。
李令洲从没挨过打,没想到竟然这般疼。
荆条有序的照着李令洲的屁股一下一下的抽着,李令洲刚开始还能忍一忍,十下过后竟是连拱手的姿态都维持不住了,疼痛一波一波如同浪潮般汹涌而来,占满了李令洲的脑子,双手只能在身侧紧紧的抓着长袍,才能迫使自己不去护一护那被捶楚的屁股。
荆条的没落下一次,李令洲的身子就跟着抽动一下,直疼得双腿不受控制的发抖,眼泪直流,又不想让杨婉箬看到自己太过狼狈的仪容,只能抬袖掩面抽泣。
杨婉箬喝着茶看着李令洲挨打,修长的身形,只微微弓着身子,将臀部呈现出来,一手紧紧抓着衣袍,用力到袍子都扯得皱成一团了,一手抬起捂着眼脸,那握着的拳头爆着青筋,可见他疼得厉害,忍得辛苦。
庆幸的是二十荆条很快便打完了,李令洲立马转过身去,背对着杨婉箬。
杨婉箬只能看到他抬手擦眼泪的背影,心情甚好,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李令洲却迟迟不肯转过身来。
“李家七郎君,这茶都要凉了。”杨婉箬温柔的唤到。
李令洲已经缓过了那烈火泼油般的痛楚,又将扯皱的衣袍整理了一番,这才转了过去,不料,正好对上杨婉箬平静如水的目光,本来已经给自己鼓足了劲的李令洲,在杨婉箬的直视下还是红了脸,撇开了目光,慢慢走了过去,这衣袍磨蹭间又是一番痛楚。
只是看着那衫木做的条凳,李令洲不由得抓紧了刚刚才抚平的衣袍。
“李七郎君不坐吗?”杨婉箬静静的看着李令洲。
李令洲被她看得心慌,又实在不想受疼,只得硬着头皮道:“杨家大娘莫要为难我了。”
“我就是要为难你。”杨婉箬坦然的命令道:“请坐吧。”
李令洲这才明白今日乃是鸿门宴啊!
李令洲不敢与杨婉箬计较,撑着桌子小心翼翼的坐了,只刚挨着凳子就疼得身子一颤,坐实后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