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不对。
薄顺隐隐约约有这样一种感觉,一切还要从三天前开始讲起。
学院的晚会策划最终落到了他们部门的头上,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根本没有策划的经验,校领导给的权利也很有限度,除了挨个挨个在每个开班会课的晚上,祈求各班辅导员给5分钟的时间让他们去煽动同学积极性,其他方法一律被拒绝了。
第一个星期,他们只得到了两组适合上台的表演。
然而这还不是最遭的,第二个星期,有人以扰乱课堂秩序的名义到教务处去告了状,这下就连一周一次的班会时间也都没有了。
于是他们这个团队的人陆陆续续不愿再做努力,除了无法摆脱走人的“万恶之源”魏成东,也就只有被寄予厚望的薄顺和人好心善的平言言了。
薄顺脑子聪明,却不大会说话,每次去做任务的时候三言两语就能引爆对手,如果不是平言言,恐怕这件事早就黄了一百八十遍。
偶尔他们也会吵架,每一次事件的起因基本都是平言言这个看着脾气超棒的“棒槌”跳出来找事,而结尾一定是薄顺火冒三丈地问候其他人八代祖宗而结束。
部门的鸡肋魏成东很不幸,总是会成为那些“其他人”中的核心人物。
他们之间的气氛其实很微妙,从薄顺这个就差拿着金箍棒怼天锤地的家伙,再生气也从来不会人身攻击平言言这件事其实就不难看出。
他对她是不一样的。
三天前,借着酒意,魏成东这个不怀好意的大叔在学校门口的小吃摊上敲着酒杯,总算说出了这个问题。
薄顺的酒量其实不算好,可那天晚上哪怕他都喝得连道儿都走不明白,也仍然焦虑得一晚上都没睡着。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看过的那些为数不多的言情剧──想起他喝醉之后,明明都没有召唤,就像个仙女一样皱着好看秀气的眉毛,出现在他面前的平言言。
不得不承认──他或许是坠入爱河了。说法虽然庸俗了些,但薄顺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人能拒绝平言言。
她太好了,薄顺从小到大家庭虽然也算和睦,却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像平言言一样好的人。
除了偶尔敏锐地发觉他情绪不对,便先发制人地因为一些小事情逼他发泄出来以外。
她对他的事几乎百分之百上心顺从,跟她呆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并不算多,可薄顺几乎没有感觉到不适过。
哪怕是全天下最好的知音,恐怕也不会像他们俩这样合拍。
他一晚上没睡觉,第二天早上起来头脑昏沉,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几乎全是平言言那张温和秀美的脸。
他想,这么好的小姑娘就算有一天知道了他身体的事,或许也不会说些什么。他承认自己卑鄙善欺,想要利用小姑娘的善良温柔来掩盖自己残缺肮脏的内心。
可谁又能保证他们一定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分手,大学时代的爱情,诸如劈腿、前程、三观等等而分手的原因不一而足。
万一在相处的过程中,他忽然发现平言言其实也没那么好呢?便也不等她翻脸不认人,他也可以随便提出一点,甩了她不就行了?
他这样说服自己,可那一天、那一刻,他是真的很爱她。
因为他有预感,这个世界上他大概不会好运到再遇到第二个这么好的平言言。
于是他给她打电话,坦露心声。
薄顺在感情中绝非一个积极的人,哪怕他已经察觉到平言言或许真的很喜欢他。
在颤颤巍巍说出那句:“你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当我女朋友。”的话后。
他的心情一度跌落谷底,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平言言万一拒绝了他。
而她却意外地问了他三个问题:“你可以保证以后一定会着重采纳我的意见吗?”
“以后你会把我当成最爱的人吗?”
“你跟我表白,想过日后如果分手吗?”
他一一作答。
电话那头,延伸出无边的沉默,薄顺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他太紧张了,在外面他可以接受任何其他人的冷脸相待、也可以忍受任何人的肆意侮辱,但他从未想过平言言会是那些人的其中之一。
他从未做出那么生硬的表情出现在平言言脸上的猜想。
于是经不起打击地发出了一声小动物般的哭腔,还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脆弱。
平言言问:“怎么了?薄荷,你在哭吗?”
他怎么可能承认,他把自己寝室的帘子拉好,被子蒙住头,尽可能地压低声音,却无论如何也像强忍泪意:“不,我没有。”
她问:“你希望我答应你吗?”
薄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被子的一角把自己的泪痕抹去:“我…我是希望你,能够答应我,我知道我还不够好,但我以后……以后会慢慢变好的,言言,你能不能不要拒绝我。”
他们能在一起,的的确确是薄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