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纹身恢复的日子里,肋骨处时常隐隐作痛,我想起自己曾经问过萧逸:像你这种强大到近乎完美的男人也会有软肋吗?
他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其实,有时会有。
怎么说?
你出现时,我身边多了一道最坚硬最安心的护盾。你离开时,缺失的那块暴露出来,就是软肋。所以请不要轻易离开我,保护好我,可以吗?
那时候的萧逸将脸轻轻贴在我的掌心内,来回摩挲,好像寻求主人爱抚的大狗狗在撒娇。也是那一刻我才真正察觉,看似无懈可击的萧逸也有脆弱之处。
他时常在我面前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喊疼,我知道他是装的,想让我多留一些注意力给他。偏偏每次真正受伤流血的时候,他躲起来不让我看到。
还以为你会说我是你的软肋。我打趣道。
你不是,有了你我才完整。
他向我示弱,他愿意爱我,也渴望被我爱。这就是萧逸,爱我的时候,简单又直白。
在萧逸身边,我渐渐明白,爱是互相成就,是彼此包容,听起来很俗吧。但没有爱,我们都是暴雨过后湿漉漉的木柴,燃不起来的。风吹日晒,只要能迸发一点小火星,就有无限重燃的希望。
可我的那点火星,现在却不知道飘往了哪里。
人有了牵挂羁绊,才会愿意变得更好,此刻我好想萧逸,身体想,心也想。
同时我忧心忡忡,因为这个月姨妈没有来。对于我这种长期吃优思悦的人而言,每个月姨妈的时间都很稳定,但这次,已经迟了一个星期。我以为自己怀孕了,最后一晚和萧逸做的时候,我们没有戴套,他内射了。
短效避孕药失效的可能性不是没有,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自己怀孕的可能性很高,但是我不敢买验孕棒,不敢去医院,更不敢给萧逸打电话。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可能到来的孩子,更害怕萧逸会觉得我在利用怀孕这件事挽回他。
如果我们还有机会在一起,那应该是以爱作为纽带,而不是为了担负起一个小生命的责任。以萧逸的性格,知道我怀孕了,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我担惊受怕了一整周,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梦见有小宝宝喊我妈妈,可是爸爸,爸爸在哪里。梦里黑漆漆的,我看不见萧逸。
半夜流着泪醒来,希望眼泪能够凝结成一柄冰刃,将我从头至脚撕裂成两半,好让噩梦跑出我的身体。
穿着萧逸以前的睡衣,盖着厚厚的鹅绒被,我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又在做梦,因为看到了萧逸。我攥紧拳头,指甲狠狠嵌进自己的手心,疼,原来不是梦。
我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萧逸熟悉的脸,不敢出声,甚至呼吸都是轻飘飘的微弱无比,好怕把他惊跑。
萧逸坐在床边,看着我,轻声道:没被吓到吧?怕你突然看到我害怕,发了短信说要过来,但是你没回,我就知道你应该还在睡觉。
他停了一下,有点羞涩地继续道:实在太想你了,就直接进门了。笨蛋,大门密码还是没改,你心真的太大了。
我不是笨蛋,只是因为对方是萧逸,我才放心。
萧逸我清了下嗓子,小小声地喊他。
我在。
他伸手过来,轻轻拨弄我凌乱的头发,做了噩梦被汗水打湿,此刻贴在额前。他温热干燥的指腹擦过我的额角,一点点拭去汗水,就好像从天而降的一匹轻薄绸缎,抚慰我生命中所有的苦难与柔软。
眼睛还红着,又哭了吗?他观察细致,出了这么多汗,做噩梦了?
梦见你不要我了。
我如实相告,萧逸一把将我捞起来,抱进怀里,额头抵着我,轻声笑:说什么傻话。
还未等我开口,他又继续道:其实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从第三天开始就在等你低头,等你打电话来求我。毕竟是你先犯了一点点小错,我也可以稍微拿乔一下吧。可是我又想,你并不是会低头的人,我等你低头可能就是一辈子了。所以我来给你低头,我们和好吧。
啊?
突如其来的表白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以为萧逸起码,会让我认个错并保证下不为例什么的。
因为你不需要我,你没有我可以活,甚至可以不再记得我,第一次分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但我需要你,我需要你需要我。
萧逸,其实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冷酷无情吧。
你我诧异望着他,半晌才喃喃道,你不生气吗?
生气啊。萧逸对我笑,但也只有那天晚上在气头上,你告诉我的时候太突然了,我怕自己说出什么话伤害到你,所以我得回去冷静一下。谁知道你会以为我不要你,对自己就不能自信一点吗?对你男人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心中一颗巨石突然落地,所有被小心翼翼压抑的情绪一下子涌出来,再也收不住,我委屈巴巴瞪他,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那你一直不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