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没有说话,他轻轻拭去蒋柯脸上那一滴泪。
又仿佛烫到了一般,收回了手。
空气里黏滞着沉重的气息,蒋柯盯着明远,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他平淡的脸庞终于一点点龟裂,从眉头开始,两颊的肌肉似乎在抖动。
我答应你。
明远突然说道。
蒋柯的身体猛地一松,整个人摔在沙发上。
她哑着嗓子回道:那多谢了。
随后她开始抽咽,内心好似空了一大片,眼泪很快将膝盖打湿。
明远停在书房门口迟迟没有离去。
良久,他又回转过身,将蒋柯抱了起来。
洗洗吧,抱歉,以后不会这样了。
他的声音似乎也是抖着的,蒋柯也瑟缩在对方怀里,没有再说话。
陌路夫妻相顾无言,是明远率先打破寂静,从前,总是蒋柯先说话的。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能做到的都会满足你,父母那边我来处理。
蒋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前便递来一杯水,她抬头,明远也正在看她:喝了吧。
言语里竟然有微弱的恳求。
真是稀奇,但蒋柯没说什么,喝下了那杯水。
她说道:我们各自负责各自的父母吧
她并不示弱,又补充道:从前总是你事事为我办好,谢谢你这最后一件事,我也要自己承担不是吗?
明远眼睛眨了两下,点了点头。
蒋柯也给自己找了一个律师,明远很大方,几乎将所有财产都留给了她。
这个房子也是,她倒省地再找房子。
但她也不能什么都落自己手里,蒋柯便将积蓄对半分,明远不至于一穷二白。
她不知道的是,明远本来要被派到海外开拓新市场,一来二去,这事儿便耽搁了,他留在了国内。
他们申请了离婚,需要过一年的冷静期,明远搬了出去。
最终,也没有实现度假的约定。
冷冷清清过了半个月,嵇无德找上了门。
叮叮咚。
门铃响起的瞬间,蒋柯以为是明远回来了。
看了监视器,她脸上露出失落的神色,但还是开了门。
嵇无德手里拿着一大包东西,蒋柯瞥了一眼。
全是酒。
又要我给你测试啊?
她没好气问道。
嵇无德嘻嘻哈哈回答道:姐姐心情不好,我是和你一起一醉方休的。
蒋柯笑了出来:我哪儿心情不好了?
嵇无德抓了抓头发,含含糊糊说道:直觉。
蒋柯知道他晓得自己离婚的事了,这个男孩子的身份也并不那么单纯。
都是我新调的,姐姐尝尝。他拿出一瓶。
蒋柯也抽出来几瓶,把剩下的密封了的鸡尾酒都放进了冰箱,
好喝吗?
好喝。
这不是恭维,确实不错。
嵇无德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
鸡尾酒有个坏处,因为果味或者甜味,让你常常察觉不到度数,像蒋柯这样酒量不佳的,几乎很快就醉了。
她双颊红晕泛起,眼神迷离,水蒙蒙地看着嵇无德。
年轻气盛的男孩子几乎立刻就硬了,想把娇媚的女人撕碎,压在身底狠狠地cao进去。
我离婚了。
蒋柯突然开口。
哽咽着,那水蒙蒙的眼睛也沁出泪花。
嵇无德一瞬间收起了所有旖旎的心思,心疼一点点弥漫上来。
他心里轻呵一声,嵇无德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她。
那姐姐又是闪光的单身女性了。嵇无德惯来嘴甜,他笑嘻嘻地说道。
蒋柯听了是有些受用,可还是难受,抽了抽鼻子她继续说道:他娶我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他从前的爱人我他对我的好都是假的。
嵇无德垂下漂亮的睫毛,闷闷开口:也许,不是假的呢。
蒋柯张了张嘴吧,瞳仁快速转动了几下,显然很震惊。
姐姐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就是说了句自己的想法。
嵇无德有些不好意思,他又抓了抓头发。
蒋柯并不是因为嵇无德的话而震惊,是因为嵇无德本人。
在她眼里,嵇无德是一个坏男孩,他在竞争和捕猎中绝不会说对手的好话。
但是,
他说了好话。
嵇无德抬起头,扯出一个苦笑。
他鲜少流露这样的表情,好似永远快乐,永远阴戾,独独没有悲伤。
我妈是富贵大家族的女儿,她和我爸私奔后又被抛弃又不愿回去。小时候,我没少受她的虐待,但是车祸发生的瞬间,她把我护在了怀里,自己死了。
忧伤氤氲在嵇无德四周,将他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