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樱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只觉得眼前有隐隐灯光晃动,还有人影,有男人说话的声音,鼻息里还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华樱所中的不是真的子弹,只是麻醉/枪,显然,那四个黑衣人并不是想要华樱的命。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灯,入眼的一切都是以白色为主,华樱睁开眼时就将屋子里的情况尽收眼底……明白了,自己在医院。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异常安静,冷冷的空气,有着令人窒息的阴森恐怖。华樱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活动全身的筋骨,还好,完整无缺。身体也没有感到不适和疼痛,但华樱此刻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是谁?谁将他抓来的?对方是敌是友?
涔冷的眼神扫过病房里的每个角落,华樱没急着走,因为他有个感觉……将他“请”来这里的人或许是时候露面了。
就在华樱醒来后不到十分钟,房间门开了,进来的人不是医生,而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华樱墨色的瞳仁倏然一缩……竟然是他!
在这一霎,华樱脑子里瞬间想到了诸多问题,不过既然知道对方是谁了,他反而踏实了。
两个男人就这么静静看着对方,互不相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时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原来就是这样的冷傲,有着一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与孤清。
华樱眼底的惊讶只是稍微一纵便褪去,绝美的面容上浮现出淡然的神情:“你是想把我当成怪物一样检查吗?有没有查出什么你想要的?”
站在床边的男人闻言,波澜不惊的俊脸上没有喜怒,只是一双锐利的凤眸紧紧锁住眼前的人,像是要从他眼里看出几分真假:“华樱,实话告诉你,我是让人检查了你的大脑,证实了你脑部确实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也许你说得对,你从7311出来之前进行了洗/脑。”
华樱蹙起了眉头瞪着翁岳天:“姐夫,下次你想问我什么事,直说好了,犯不着派人来抓我,还用麻醉/枪……”
“我上次问过你是不是真的被洗/脑了,但是你的回答没能让我释疑,所以这次才动用了四个人……其实是我认为,如果直接请你来医院检查,你或许不会来。”翁岳天面不改色,
华樱不语,但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了,翁岳天说得没错,除了用这种方式“请”,他不会来的。
“那么,姐夫,我能离开了吗?”华樱没有发火,反而是十分冷静。
翁岳天拉一把椅子在华樱身边坐下,深邃难测的褐眸幽暗不明,眉宇间流露出丝丝冷冽:“华樱,你可以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开始怀疑贾静茹的腿早已经康复?是不是那晚去医院为贾静茹注射细菌的人就是你?否则,我真的想不出一个理由,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你注射/了细菌,那种连医生都没见过的细菌就是贾静茹之所以会康复的关键。我不懂医学,但我也知道那东西有多珍贵多神奇,放眼当今社会,谁还能拥有那么超乎寻常的能力?除了7311的人,还能有谁?注射细菌的是你,所以当你看见贾静茹还没动静,你觉得很奇怪,你知道她在装,因此,你会提醒文菁,提醒于晓冉……而假如我的假设是成立的,那就说明你在撒谎,你根本没有忘记以前,你还有着从前的记忆。”
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霸气,将周围的空气都凝住了几分,带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他那双能洞悉世情的眼睛有着让人无所遁形的犀利,仿佛在他的注视之下,没什么可以被藏起来。
华樱先是微微一怔忡,紧接着笑了……很浅很浅的笑,只是轻轻勾动一下嘴角,但却露出一种深重的凄凉和悲沧,像在自嘲又像是在嘲笑翁岳天的敏感。
“姐夫,一个人的过去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当初你不也是看出我是一心向善,所以才允许姐姐认我当弟弟吗?我以前是谁,姐姐已经告诉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我会伤害姐姐,怕我会像以前那样把姐姐带走,是吗?”华樱清澈如水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翁岳天,只有他自己才明白,此刻心里有多难受。
华樱眼里的迷茫和凄楚,让翁岳天不由得心头一窒……被人怀疑是什么滋味,他深有体会,他的心微微抽了抽,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不会忘记文菁曾被华樱抓去太阳国,那是他这一生都铭刻在心的痛,他曾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绝不会让文菁活在危险之中。所以,尽管知道他的做法会让华樱不爽,会伤华樱的心,他还是不得不这么做。对于翁岳天来说,文菁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一旦有危机出现,哪怕是一点点,他都不会放过。
华樱的检查结果是曾洗/脑,但这并不能消除翁岳天的怀疑,他也不想这样,可现实容不得他大意。
华樱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轻颤着,掩去了他眼底的落寞,低声呢喃:“我不会伤害姐姐的,真的……我不会。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肯信我……姐姐是我最重要的人,就算我死都不会伤害姐姐的。”
华樱的自言自语,充满了无助和脆弱,如果可以,他愿意做任何事来证明他的心意,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