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进了死胡同。搏斗中,蒲雨夏被轻松击败。她被捆在床上,眼看着李清月找到保险柜,逼迫她说出所有的密码。
她的刀切实捅进了蒲雨夏的腿上,狼一样的目光让人胆寒。
剧烈的疼痛让蒲雨夏迅速屈服。她很快报出了密码。偷报的警远没有赶到,随着李清月迅速地逃离,整个场景陡然陷入黑暗。
控制室中,蒲风春紧急按下了标记为“暂停”的白色按钮,一切表演和音乐戛然而止。提示弹出:本次暂停可持续叁十分钟,倒计时开始。
在失败终尾,一切努力都毫无作用。
他的手摸到了黑色按钮——强行脱出。摁下去那一刻,提示变成了血红,滴声不断:使用“强行脱出”功能,故事将被强制终结。「门」将受到不可逆转的损害,空间收缩,木箱装置减半。请表演者慎重考虑。如确认使用该功能,请再次按下黑色按钮;如放弃使用,请摁下绿色按钮。
如果不摁下,蒲雨夏就会在这一环节迎来死亡。所有关卡重启,他们二人会重新在「欲望」中醒来……也许。
蒲风春躺倒在木椅中。雕花的古式木椅冷硬,提供不了丝毫他想要的舒适。木箱的数量远远超过观众,那些空着的席位……
蒲风春扯过话筒:“抱歉,机器故障,请大家提早退场。”他提高声音,“请大家提前退场!我们的场地即将关闭,所有客人请……”
不等他说完,除他之外的所有存在,都被弹了出去。
他拍上黑色按钮。
整个空间开始拉响警报:“警告,警告,警告。未知错误出现,未知错误出现。”紧接着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轰隆声,好像场地在被不断压缩。木箱一个接一个的破裂,被墙壁一排排地碾过,尸骨无存。
灯光一瞬间熄灭,一切归为寂静。
再次的失败。
「欲望」的房间中,归来的蒲雨夏咬着笔头。她将所有选项按回忆依次默写——究竟是错在哪个选项?
蒲风春捧着杯甜牛奶,喝得津津有味。
她拍他的大腿:“来帮忙。”
“她有很多‘朋友’。”蒲风春说,“黑诊所的老板,卖保养品的‘神医’,教人投资赚钱的‘导师’,拉人头赚下线钱的组织负责人……”
蒲雨夏目瞪口呆。
“和宋子真是最熟悉。其他人更像是很久才偶尔合作一次。”蒲风春说着他听到的对话,“他们之前都在外地,最近两个月才回来。”
“他们之前干过不少次类似的活,找的绝大多数都是李清月以前的熟人。”她曾经的亲戚、同学、朋友,“她会分析不同人的特性,设计一套符合他们的方案。”
“……让我买保养品?”蒲雨夏扔下笔,盘腿坐上沙发,“我看起来这么蠢?”那些说辞漏洞百出。
“她不是要你相信。”蒲风春说,“她看中的是你的退让,你的不防备。只要你愿意陪她去……”在周围托的鼓励或刺激下,不花足够的钱,根本不会让她出那个门。
“这就跟赌场一样。”蒲风春笑,“一个只打算体验氛围、随意玩两把的人,为什么进去了,会一盘接着一盘?”
环境,心态。当一个人处在某个小型社群之中,当中大多数人的态度,就成了他判断的风向标。在刻意设置的诱导环节之下,原本坚定的信念越发动摇,情绪的自制力也越发薄弱。
“……她是非要啃光我啊。”蒲雨夏无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又是选错了哪个选项?
“当他们盯上了你,只要你表现得缺乏一点警惕,或者拒绝的态度不够强硬,就会一直不停缠着你。”直到榨干一切利益。
蒲雨夏哀嚎着滚上他的膝头:“我没有对不起她!”
“那不是真相,只是一种可能的发展。”他问,“在你从前的印象里,她是什么样的人?”
学生时代的李清月,开朗而古怪。她很瘦,脖子细长,齐平的短发清泠泠地垂下。她常常会带来鸟食放到窗边。下了课,就坐上窗台往外望,还会念叨:那只蓝尾的小鸟什么时候会再来?
蒲雨夏说:“自我。”
无论被批评警告多少次,她都会毫无顾忌地坐在几层高的窗边,会砸开门溜上天台。面对指责痛骂,她甚至能背着手,露出真切的微笑。
当她反对老师的说辞,她就会突然起身打断他们的话。她咬字亲和而清晰:我不喜欢你的观点。
老师们往往会请她出去。她时候会在教室外站到下课,有时候就跑了没影。看在大人的情面上,只要她不太过分,就会选择放任或无视。她后来干脆连作业也不写,即便偶尔上交一次,也没有任何老师会去批改。
“一个容易心血来潮的人。想到什么就会做什么。”
她想到什么,就会随意找个人来说。她并不在意对方有没有听懂,哪怕走了,她也要坚持一个人讲完。常常坐在座位上几乎不动的蒲雨夏,是她倾诉的最佳人选。
那天她来蒲雨夏家,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