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来也时不时地见到过洪铭。林桉说他是Alpha,这让我有些警惕,因为大学和高中里Alpha和Beta交往的也不在少数。我于是常常去林桉实验室嘘寒问暖,彰显我的身份。
那天我按照惯例,坐在林桉教室门口等他,我等的无聊,拿了一本书来打发时间,颇有几分那种八点档青春偶像剧女主角的感觉。
我正洋洋得意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团黑压压的人影,我以为是林桉,笑着抬起头,却看见洪铭双手插兜,立在我眼前。他穿了一件皮夹克,把他修长的双腿和宽阔的肩膀勾勒得刚刚好。
他问我:“等林桉呢?”
“对。”我笑眯眯地回他。等的就是我男朋友!
“你是不是有点怕我?”洪铭眯了眯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了Alpha的虎牙。
我准备打哈哈敷衍过去,“哪有的事情啊,我胆子很大的。”
“哦,好的,其实是我有点收不住信息素。”
我听这话觉得疑惑,“跟信息素没关系吧,我也闻不到啊?”
洪铭挑了挑左边的眉毛,好像很惊讶:“你是Beta?”
我觉得他很奇怪,Alpha不应该能够很敏锐地分辨出第三性征嘛。
“我一直以为你是Alpha,然后喷了信息素阻隔剂。”洪铭解释,他说的时候低着头,说罢清叹了一口气,再复抬头的时候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星星。好像是把之前的所有杂念全部厘清一般。
“那是铭哥你搞错了,我和林桉一样是Beta。”我说完这句,教室里就出来了几群学生,林桉最后出来,很自然地拉起我的手。
洪铭和他打了招呼就走了,林桉也只是点了点头。我觉得我纯粹是多想了,或者是实习工作的上司姐姐对我太好让我太闲,也有可能是我的Beta激素失调。
林桉牵着我的手,我们交叠的手晃啊晃,在秋日微凉的阳光里,林桉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像一层薄薄的胶水,将我们的血肉融合在了一起。
“林桉”我轻声叫他,我们之间飘荡的秋千停摆,他看向我。
我问出了一个和“我和你妈妈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一个”一样矫情造作的问题:“你会背叛我吗?或者说你会爱上其他人吗?”
林桉就着我们牵起的手,把我拉向他,他说:“不会的,不可能的。就算你背叛了我,欺骗了我,我也会一直爱你的。爱你是我拥有过最美妙的东西,如果我失去了,那我就会活不下去。”
“油嘴滑舌。”我对此番话给出了这样的定性,心里却很受用。
“莉莉,我真的很爱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把心脏剖出来给你看。”林桉在我耳边说话时,很痒,我以为是头顶的槐树落下的毛毛虫在我耳骨上攀爬。
这句话令我毛骨悚然,我闭眼想了想林桉用手术刀挖出自己的心脏的样子,抖了抖。
那天晚上在宿舍里我做了噩梦,梦里吊诡的事情很多。有人突然闯入宿舍楼大开杀戒,有我坐在林桉的家里,结果大火来袭,还有把我吓醒的是梦里的“我”告诉林桉我不爱他。
“我”歇斯底里地告诉他我恨他,恨他到一种极致。而真实的我只能像游魂一样漂浮在林桉和“我”中间,没有办法去捂住那个疯子一样的“我”的嘴。
林桉那样子我是从没见过的,冷汗布满了他的脸,一种阴郁的气质布满了他全身,他脸色苍白,近乎到了可怖的地步。
他说了好几次对不起,最后拿起刀刺进了自己的胸口,将他的心脏拉了出来。他的心脏比我在医学实验室看到的所有标本都要美丽,刀将其带出的时候血液四溅,全淋在了“我”的脸上。
我从没见过如此癫狂的林桉。我不清楚我是被什么吓醒的,可能是林桉的心脏,可能是“我”的质问,也可能是梦境最后,林桉说得好几次“我爱你”。
醒来的时候仍是午夜,我们宿舍买了遮光窗帘,伸手不见五指,我没能再次睡着,也不想扰任何人的清静,只好开始翻我的相册。
两天前林桉的奶奶给我拍了很多林桉小时候的照片。她说因为在南方,保管不当,好多都褪色了,于是还告诉我它们原本的颜色。
比如一张林桉刚满一岁的照片,肥嘟嘟的,带了一个蓝色的围兜。奶奶在旁边附上一行小字“宝蓝色的围兜,衬得桉桉宝贝很白。”,还有几张林桉坐在宝宝椅里张牙舞爪着大哭。奶奶的附文是“小时候看爷爷吃鸡腿不得,闹脾气。”
我看到又忍不住笑,但顾及时间,只好憋得我肚子都酸痛。前两天和林桉分享时,他也不知害羞,反而问我“不可爱吗?莉莉不喜欢吗?”
我说可爱可爱,喜欢喜欢。我小时候可乖,都不怎么哭,以后要是生女儿像林桉的话,会不会也像林桉小时候难搞。
翻着翻着,看见大大小小的林桉里有一张女人的照片,这张照片我之前不曾注意到,仔细看她臂弯里怀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她长得格外美,如果我小时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