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骂了一句土话,大概是说余乐神经病,怎么还有给自己制造对手的?一人独美不好吗?
亚瑟颠着脚跑过来,激动地举手:“余,余,我可以,算我一个。”
“什么?”亨利不明白他激动着什么劲儿。
亚瑟没搭理他,蓝色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余乐:“我很快就能变得很强大,对你造成威胁,对手算我一个吧。”
“……神经病啊。”亨利又骂了一句。
雅克等人在旁边笑。
其实大家都知道为什么余乐需要对手。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类似的话语不仅仅只有华国才有。
余乐想要成长,保持锐意进取的心态,就需要不停地制造对手。
或许他会输掉,也可能会一直赢下去,但余乐只要停下进步,就代表这个项目的发展也因此而停滞。
这是包括他们在内,任何一个人都不想看见的。
那些技巧太美了。
如果自己不能创造出来,那就去模仿,让自己也变得璀璨。
停下的队伍再次前行,走在前面的约拿收了笑容。
他不喜欢当一个永远无法获胜的对手,但他现在发现,就连这个资格都是珍贵的。
亚瑟这个家伙很厉害,还在疯狂成长,能不能超过余乐没人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稍有疏忽,就连这个作为对手的资格都会被丢掉。
这就是赛场,这就是体育竞技,不进则退。
这次比赛也要加油。
至少让亚瑟明白,想要成为余乐对手,他现在还远远没有资格。
进了休息室后,余乐第一时间坐下,整理装备。
进入决赛后,他前面只有两个人,他会在第一批入场。
整理装备也是梳理内心的一个过程,如果可以,他希望在第一局就锁定冠军,但这过于迫切的心情并不是最理想的状态。
他要兴奋起来,但也要冷静下来,这个平衡点必须要他一点点地调整。
目光落在手中橙色的雪板,才维护过的雪板擦拭的干干净净,泛着一层油光,将精美的图案包裹在内。
稍稍转动,光泽流转。
在板面靠近板头的位置,余乐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20xx年世界滑雪锦标赛”
“yule余乐”
手指在板刃上缓缓地擦过,蜡填上了一些细小的缝隙,但拇指还是偶尔能够感受到一些不够平滑的位置。
可能是雪板出厂就带有的瑕疵,也可能是在训练和比赛的过程留下的伤痕,没有完美无瑕,任何一个雪板都如此。
就像人。
像自己。
闭上眼,再睁开,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比赛正好开始。
余乐拿着雪板起身,休息室里都是加油的声音,他转头挥了挥手,笑着竖了一个拇指。
随后一转身,走出了门外。
亚瑟兴奋地对雅克说:“看,这一会儿,状态就调整好了。”
雅克对亚瑟的态度不错,和他聊道:“他的比赛经验太丰富了,他经历过很多赛场,不说他在跳水上的那些经验,就说他一个人兼了三项,赛场对他来说已经很难形成压力。”
“所以就要说什么对手的话吗?”
“没有对手可是很难兴奋,你应该懂。”
“不,我当然懂,我只是说……这是什么样的距离感啊,他竟然要为自己安排对手,我的天。”
约拿确实具备挑战余乐的资格。
他在昨天的预赛里,分别拿到了92分和94分。
第二轮他完成余乐创造的“梦幻联动”,将弧形桥和u型池连在了一起。这个部分已经是余乐目前能够完成最好的了,就算约拿追上来,余乐也不能做的更好。
如果约拿在这个基础上,最后一跳也能完成1800,那么他们还有分数差距吗?
就是这样,余乐想。
在他创造的动作,总有一天会被一个人全部做出来,到了那个时候,他的优势就不在了。
他必须要不停地创造新的东西。
深呼吸。
决赛有三轮。
他有两次的试错机会,他必须去挑战更高的难度。
1号选手已经站在了出发点,亨利是二号,和余乐站在警戒线外。
亨利看了余乐好几眼,发现余乐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便也闭上了嘴,选择不打扰余乐。
1号选手出发后,亨利准备进去,余乐抓住亨利,轻轻拥抱:“加油。”
“你也是。”亨利笑着点头,又说,“不用太紧张,大满贯会是你的,没人能够抢走你的冠军。”
“谢谢。”
余乐笑了,他没有解释,自己需要的不仅仅是冠军,而是那永远都遥遥走在前面的优势。
说出来,好像有点狂妄啊。
但这确确实实就是他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