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阿姨的话给你心中留下了不小的芥蒂,你与他还是没有交集,但他依然是话题的焦点。
你总能有意无意,在第一时间探听到他的消息。
那天之后的周一,你听见有人说。
“雷泽好像出了什么事,被人接走了。”
“被谁啊?”
“我也没看清,就是一群穿蓝色研究服的,我估计是什么医院的人吧…”
“啊?他怎么了。”
“听说是受伤了,而且他是高浓度危险混血种,需要每个月注射稳定剂,估计是怕基因不稳定。”
“咦,感觉他也挺…”
随着两人远去,声音渐渐消散。
从那以后,你将近一个月没有在学校见过雷泽,你没有向任何人打听他的去处。
直到一个半月后,雷泽才返校。后来,你在学校见过他几次。他立于人潮之中,一身白衣黑裤,运动场那么多人,你却能一眼就看见他。
大概,也只有他才会将平淡乏味的校服穿出如此清隽的味道,仿佛雪后青松,干净挺拔。
有时,你也会感受到他落在你身上目光,像是早春的湖水,冰雪初融,幽深沉静,寂寂微凉。
可每当你望回去,雷泽已经转过身,只有一道挺拔如松石的背影,好似刚刚只是你的错觉。
僵局一直维持到暑假来临。
七月初,你在缪西汀庄园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广邀宾客,众多名流贵胄为你献上祝贺,你站在高台之上,举杯笑着。
灯光璀璨,落在你一头金发上,犹如阳光倾洒,你红唇一弯,盈盈一笑间,蓝宝石般的瞳仁美丽得让人心惊。
应付完一波又一波来客,你倚在栏杆上,懒懒环顾台下,觥筹交错间,你好似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再定睛一看,那儿空无一人。
或是你看错了,毕竟你没有邀请过雷泽。
长夜漫漫,鱼骨裙撑勒得你腰肢生疼,为了穿下这条腰围苛刻的长裙,你几乎一整天滴水未进。
你捂住胃部,好饿…
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你维持着完美的微笑,定定神,直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
你松一口气,快步走到卧室,实在太累了,你只想尽快卸妆入睡,到门口时,一位侍女叫住你:“大小姐。”
你回头,侍女端来一份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你咽了下口水,乔娜阿姨有着东方血统,烧得一手好菜,你从小吃惯,相比乏味的西式美食,你一向喜欢古老的中餐,可是长大之后你才发觉帝国美食大多以西式为主。
幸亏有她。
你感谢乔娜阿姨的贴心,也只有她会正好在你饥肠辘辘时,让侍女端来一份美食。
你开心地接过:“是乔娜阿姨做的吗?她一向这么细心。”
侍女低着头,没有应声,你挥挥手,让她退下。
你不习惯沐浴时有人侍候。
端着牛肉面进屋,你放在桌前,准备先将繁复的长礼裙脱下,却注意到靠窗的书桌前,立着一个你从未见过的白瓷花瓶,里面放着一株盛放的香水百花。
你走近一看,馥郁芬芳的花香扑面而来,娇嫩的花瓣间缀满繁星般的水滴,好似清晨的露珠。
你愣了神,撑在窗户上,往外望去。
夜色下的缪西汀的庄园除了繁密的树枝,空空如也。
身为蝴蝶,你天生喜爱各色美丽的花朵,而百合,大概是你最喜欢的一种花了。
你看向随着夜风摇曳的花瓣,谁会将它送给你,却不留痕迹。
宴会结束之后,又是一系列考试,你忙得焦头烂额,便将这事儿抛在了脑后。
经过一个学期的努力,你最终在机械搏击课取得了A 的好成绩,不过奇怪的是,考试当天你并没有见到雷泽。
暑假来临之际,你破天荒地没有选择与以往一般飞往世界各地,雷泽也从学校回到家中。
从幼时至今,这么多年来,你与他头一回处于同一屋檐下。
去餐厅用餐时,雷泽坐在你对面,相同的位置,同样端正的坐姿,恍然间,好似回到了许多年前。
你握紧刀叉,并未像从前那样挑衅他,而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雷泽用餐的动作,在客观上来说可以称得上赏心悦目,修长的指骨握在餐刀上,平缓地切割着食物,再送入口中咀嚼,整个过程流畅优雅。
你望着他出神,直到他放下刀,抬眼看向你。
又是静如湖水的目光。
你忽然想到那天考试没有见到他,脱口而出:“为什么考试你没来?”
雷泽垂下眼,漆黑的睫毛遮住他眼中的情绪:“有些事。”
你有些讪讪,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不愿意说罢了。
你摆弄着食物,顿时失去食欲,迟迟没有下口,你试探着开口:“那天晚上你回来了吗?”
你没有说明是哪天晚上,但你觉得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