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剩下的半个三明治吃起来毫无滋味,穴口也因为斯基特的报道而格外堵得慌。
在洛丽斯询问我要不要拿两个煎香肠再把盘子传到另外几个学生手里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选择了点头同意,并忍不住好奇是谁这一大早就这么有食欲。
我却不曾料到自己这一抬头,正正好好撞入了塞德里克·迪戈里的目光——他肩膀上挂着黑色的书包带子,看上去是刚收拾完今天要用的课本就从寝室出来吃早饭了。
他挂着一副很有话说的表情站在那里,却始终说不出来一个字,捏着书包带子的手也紧了又紧。
就在我们旁边不远处,已经有几个低年级的赫奇帕奇学生停下了刀叉,忍不住好奇地看向我们这边,疑惑着我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啦,身为霍格沃茨里消息最灵通的学院,也有知情的一些低年级的学生已经按捺不住八卦的欲望,开始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Look,”我放下了手里的叉子,努力让自己的微笑看起来不那么僵硬,“这里显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你愿意跟我去别处谈谈吗?”
我敢对天发誓,始终在塞德里克脑袋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在我说话以后立即放松了——他甚至还能对我露出一个非常自然的微笑。
不过他很快就在说完一个“Right”之后就把那抹笑容藏起来了。
也许他是怕自己高兴得太早——这很谨慎,很令我欣赏——毕竟我们接下来还需要“谈一谈”。κāńdéshù.cōм(kandeshu.)
可是说真的,这真是见了鬼了!
因为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该跟他谈些什么。
自那之后过了好几天——我们的假期结束了,开学了,也各自忙了一段时间自己的事情——现在我们却需要把录像带调回那天晚上才能起到这次谈话的作用。
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这个行为简直就像把结疤了的伤口再用手撕开一角去上白鲜香精。
也许这能像平时一样起到治疗作用,从步骤上看来却很多余,毕竟这个过程极其疼痛,而且很显然对缩短疗程没有任何帮助。
如果今早我没有和塞德里克在礼堂相遇,我可能仍然会自欺欺人地躲避着同他的见面,反复咀嚼着那天晚上自己所经历的不幸、自己所目睹的失去——
他的话语彻底击碎了我这几日为了稳定心神而强行说服自己的说辞。
不等我开口,塞德里克就率先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了自己身上。
他并不知道自己中了混淆咒,我坚信这一点——因为我自己也是经邓布利多提醒才想到了这个可能X。
至于塞德里克自己?除非他自己就是凶手,否则他根本不可能会想到这个方面。
他肯定是在我躲起来的这些天里想了很久,在肚子里打了很久的草稿,然后才对我说出了这样的解释。
他把自己形容成了一个因为喝了点酒精就开始放任感情C控大脑行事的混蛋——可我们谁都知道混淆咒的后遗症对带来一定程度的记忆错乱。
你很难分清什么是被混淆之后产生的行为,什么才出于你的本意,两者总是容易混杂在一起,因为明明不是出于你的意志而演算出来的选择,总是能够实实在在地成为现实。
这就像是你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做了一个噩梦,等你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刚刚那光怪离奇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其实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原谅我,夏。”
塞德里克深吸一口气,捂住了自己的脸——接着,他像是抹了把额头一样把双手继续上移,让指缝间露出了几缕他额头的碎发。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于伤害了你的事感到很抱歉……真的。”
他说完,蓦地轻笑一声,直直地同我对上了目光。
“What?”
我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弧度。
我们之间的氛围因为他这一声笑变得轻松了许多——这很好,正是我想要的,因为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太糟,但我没有自信能在太严肃的氛围里做到这点。
“我只是再次意识到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夏,你真的不一样——抱歉,我……我不是在试图改变话题,我没打算当一切无事发生。”
他在这次的说话期间目光短暂下移了片刻——虽然他很快就意识到这点并移开了目光,同时结结巴巴地把话补充完整,我仍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
每次我们接吻前他都会习惯性的垂眼看向我的嘴唇,就像是要好好确认自己吻的是恋人的嘴唇而不是别的什么地方一样。
我为此笑话过他很多回,但他仍然改不了这个小动作。
而我也从没像现在这样庆幸过自己知道他这个小动作。
因为我只想用一个坚定的吻堵住这个大傻瓜的嘴——这样他就不会再试图去为他根本没做过的事而笨拙地补偿我了。
我一点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