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义……
那种结局从不是辛染想要的。
若真一招杀了傅严,魔主的传承自然落在辛染身上,她拥有傅严的血脉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辛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要去找楚澜衣,就算不能以凌微仙尊爱徒的名义,也要用辛染的身份,而不是魔界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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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炸开了锅,有头有脸的各派掌门都聚集在琼华的主峰议事厅,等着昆吾仙府的消息。
何岩御剑而来,忙不迭奔向议事厅。
裴宿风急道:“如何?”
何岩左右看顾了一眼,急切地凑去裴宿风耳边,说了句话,裴宿风眉头拧起,神色难看至极。
厅堂底下的各派掌门早就坐不住了,就算是上好的灵茶也没心思喝,任由凉透,一双双焦灼的目光紧盯裴宿风。
裴宿风对何岩道:“你去仙府外守着。”
“是。”何岩领命刚要退下,又被裴宿风叫住,裴宿风低声附在他耳边道:“让季枫去山门口守着,若是她来了,也好看在同门的情谊上拖她片刻。”
何岩顿了片刻,点头应了。
辛染到底做了什么?何至于让仙门怕成这样?
从各个仙门的紧张情绪和裴宿风如此郑重的吩咐中,他将原本对辛染的看法收敛起来。
何岩是从小在这种大局为重,大义为先的观念中长大的,最信任的人莫过于他的掌门师尊,若是真到了刀剑相向的那一日,他不会因为同门情谊,又或者……是别的情绪,对辛染手下留情。
何岩转身离开后,那些故作镇定的仙门尊者们绷不住了。
诺大庄严的主峰议事厅变成了凡间巷口的菜市场,叽叽喳喳议论的唾沫星子满天飞的仙人们哪儿还有在凡间时面对凡人端着的那种姿态?
“仙尊到底如何了?”
“楚澜衣是不是有什么绝对制胜魔女的法宝?我那夜看见他好像就拿出了个什么东西威胁魔女,魔女当时就忌惮了。”
“对啊,裴掌门,要是有轻易能拿捏魔女的法宝,你可不能私藏啊,这毕竟事关仙门荣辱。”
也有够直接的修士不管那一套,瓮声瓮气道:“荣辱荣辱,荣个屁辱!仙门的荣辱早就在那夜灰溜溜逃开时丢了,直接说为了保命很难吗?俺就觉得命更重要。”
“是啊,裴掌门就算不愿意拿出那宝贝,也该让楚澜衣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平时口口声声仙尊仙尊的,在楚澜衣亲口承认与自己徒弟有染之后,他们一下子就将仙尊给看轻了,这简直就是仙门丑闻,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曾经崇拜过凌微仙尊,就好像先把谩骂吐给楚澜衣,别人就不会来笑话他们了一样。
絮絮叨叨的言语中,多数都是难听的,他们紧张完仙门荣辱,见天塌了也还有高个子的顶着,就开始自发地活跃气氛,放松心情,开始议论楚澜衣的私事。
什么他们师徒早就有染。
什么楚澜衣将辛染捡回来的时候就知道辛染是魔裔,却因为女孩生了一张绝美的面容而心神荡漾,刻意隐瞒,只为了方便自己下手。
更甚者,竟说出床下师徒,床上夫妻这种不堪入耳的话!
裴宿风皱眉忍着那些闲言碎语,直到实在忍不住了,才攥拳掩唇亲咳一声打断他们。
他到底是第一仙门的掌门,目光凌厉起来,对这些人还是有些威慑的,不知为何,竟觉得多年不见,眼前的人都已经变了模样,换了嘴脸。
待到他目光梭巡一圈,整个议事厅才安静下来。
可见,有多少人已经不满琼华的地位,又有多少人觉得不需要尊重琼华了,什么样的心思都渐渐展露在脸上,深戮于眼底。
裴宿风深吸一口气,捏了捏背在身后的指节。
“凌微仙尊身体微恙,正在修养,仙门的事是在下与诸位的事,既涉及到仙门安危,更是不可能有任何一位掌门,任何一个门派可以置身事外。”
这番话像是一根针,扎入众人心口,看不出明显的伤痕,却能感觉到锥刺之痛。
这分明是在讽刺他们遇到险难,不思如何御敌,倒净想着指望别人!
当即有极为掌门长老脸色瞬间垮了。
“话虽如此,可这危机总不是我们制造的吧?那不还是你们琼华搞出来的事情?”
立马有人附和:“对对对,那魔女在你们琼华住了这么些年,恐怕多少还是生出了感情的,就算到了毁天灭地的地步,也绝不会为难你们琼华,毕竟……”眼珠子狎昵一转,有些暧昧笑道:“毕竟这里也算是那魔女的婆家不是?”
裴宿风被气得不轻,但他沉稳惯了,只是背在身后的指甲掐进掌心血肉。
话匣子一打开,什么污言秽语都有。
还是一个辈分极高的长老出言止住话题。
“既然楚澜衣不愿见我等,也不愿为他那孽徒给我们一个交代,那就只能有请昆吾仙尊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