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驿的方案提出来,接下来便要去执行。
一个上位者,一般情况下都是提出纲领,真正执行的是下面的人,下面的人能力如何,也就决定着上位者的纲领贯彻执行得怎么样。
所以,一个有抱负的上位者, 更喜欢能做事会做事的属下。
邮驿的差事,最终朱雄英交给了徐辉祖牵头去做,这是一个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也是一次累计功勋的机会,所以朱雄英思来想去,最终定下了自己的大舅子。
事实上不单单是因为徐妙锦,而是因为徐辉祖对大明朝廷的忠心。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邮驿这件事本应该是交由户部去做的,赵勉之前在盐矿开采以及无烟煤的推广上都做得不错, 为人圆滑,一丝不苟,也颇具能力。
朱雄英也是挺喜欢这个能办事的赵勉,但是昨日便收到了老爷子那边送过来的,两封弹劾赵勉的奏疏。
老爷子的意思,显然是让朱雄英来处理。
毕竟这段时间赵勉都是跟着朱雄英做事,不仅有功劳也有苦劳,妥妥的太孙党,他想要看一看朱雄英是怎么处理的。
文华殿。
今日是朱雄英身体恢复后的第一次升殿。
殿上,朱雄英手中拿着两份奏疏,对下面恭然而立的众大臣道:“这是两份弹劾的奏疏!”
众臣闻言,原本轻松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
“弹劾谁呢?”
朱雄英将奏疏扔回到桌子上,缓缓说道:“户部尚书,赵勉!”
“啊?”
殿下的赵勉突然如遭当头一棒, 微微张大了嘴巴,露出惊愕的神色。。
他这段时间可谓是朝堂上的红人。
在得到岳父刘三吾的提点,他早早的抱上皇太孙的大腿, 之后又跟着皇太孙顺利完成了朱桥镇的盐矿开采,以及雪花盐的分摊销售,还有就是去年凛冬时候无烟煤在京师的推广……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赵勉春风得意。
甚至在朝堂上,他感觉自己话语的声音都快要盖过了岳父刘三吾,就拿前不久商讨的邮驿来说,他岳父提出的问题全都是被否定掉的,而他则是坚决站在皇太孙这边。
当真是人红是非多。
赵勉很快便又冷静了下来。
殿上的朱雄英继续道:“孤想了想,还是把这事当着众臣的面公开了的好!这样呢,是非曲直自有公断!”
“好了,该谁说话,谁说话,不必有任何的顾忌,孤对于诸位一视同仁。”
朱雄英的话语落下,大殿中陷入了沉默。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并没有人站出来。
赵勉心中暗自得意,抱上皇太孙的大腿果然好,皇太孙如今是皇上最宠爱的人,谁又敢对他的人有非议?
不想这时朱雄英却是道:“孤记得,咱大明的官员,连皇上都敢顶撞,甚至有人抬棺进谏,怎么在孤的面前,诸位害怕了?这可不是孤认识的大明朝铮铮铁骨的大臣啊!”
“弹劾不避权贵,就算是孤犯错了,诸位一样可以提出来,如今你们有话却不敢直言,着实让孤失望了!”
朱雄英的话说完,便有大臣站了出来。
“臣太常寺卿吕文弹劾户部尚书赵勉,自赵勉任户部尚书以来,擅权枉法,贪墨钱粮,洪武二十四年,朝廷重建太常寺,拨银三万五千两,户部实发三万两,还有五千两不知下落。”
“臣后来查明,这五千两银子,被赵勉用于私宅的建设了,而核报时,这五千两银子,仍然记在太常寺的账面上,臣叩请殿下严查!”
话音落下,殿下大臣们都窃窃私语起来。
而刘三吾却是一语不发,看着自己的女婿,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個时候,赵勉站了出来,拱手道:“臣有话说,自古以来,户部大臣无不遭人怀疑,只是因为他一手把持着国库,一手控制着太仓,正可谓近水楼台。”
“况且在太孙殿下的英明领导下,去年盐课等各方面都有所增长,所以难免招致怀疑,微臣也恳请殿下严查。”
“不仅要查太常寺银这一桩,还要把微臣主持户部这五年来的所有账目,通通进行清查,微臣相信,严查之下,必然能查出一个至清至廉的尚书!”
“如果不查,反倒是埋没了微臣的清廉呐!”
听了赵勉的话,朱雄英不动声色。
赵勉确实会说话,并不争辩,反而是顺着弹劾人的话说,一番话下来,立住了自己不怕查的人设。
朱雄英也不急着表态,而是道:“还有谁有话说?”
这时,又一名大臣站了出来。
“臣,都察院左副御史陈通州弹劾户部尚书赵勉。”
“据臣所查,赵勉家中生活奢靡,家中夫人锦衣玉食,更是钟爱玉器珠宝,曾数次于应天府最大的珠宝商行购买大量的玉石珠宝。”
“若赵勉真如他口中那般至清至廉,仅靠那点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