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桐笙坐着陆云齐的车赶到赌局约定的地点时,新城会由三辆轿车两辆面包车组成的车队已经停在了邦本会旗下地下赌场的门口。
估计他们提前开始了。陆云齐从车里钻出来。
确实是何其会做的事。林桐笙感受到了驾驶座上林长显的带刺的视线,说道,其实你不必亲自陪我来的,一会儿可能会很危险。
我不陪你进去了,半个小时后,警察会布置到位,半小时后的第一声枪响过后,里面不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会冲进来。
我知道了。
话音未落,赌场内部就传来了一声枪响,林桐笙皱了皱眉头,看来何其不仅把赌局提前,还安排了一个牌手替代她上阵。
你快进去控场吧。
穿过不长的走廊,在门口被搜身确认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时,林桐笙就听到了门内传来嚣张的声音。
看来这位老兄的运气不够好啊。
甫一进入包厢,林桐笙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铁锈腥味,倒在赌桌上的牌手老兄把脑花跟鲜血溅了门对面的白墙上,让林桐笙意外的是,新城会那一侧也有不少血迹溅在沙发跟墙上。
已经开过一次枪了?
她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脏旧的地毯上有拖拽形成的血液痕迹。
哦?我还以为林小姐被保护起来了,正觉得今天的赌局结束得太快呢。
既然,对面也捱过一次枪击,那就说明对面这位牌手并不像新城会吹得这么神乎其技。
既然林小姐来了,那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Z,曾经是隶属洪帮的牌手。他长得颇有些不符合主流审美,光头上纹了一道黑色宽条,鼻子跟舌头上都打了银质的装饰钉。
林桐笙走到牌手尸体的位置边,冷淡地看了一眼趴在桌上手枪已从手中滑落,死不瞑目的尸体。
还不快给你们老大的情人清理一个座位,哦,不止,听说林小姐跟少主之间也颇有关系~Z拖长音调,荡漾的神情十分欠揍。
林桐笙不说话,看着从门口进入的手下把牌手的尸体拖走,顺便将桌椅上的血迹粗糙地抹去。
说实话,林小姐长得也不是很好看,怎么就这么有能耐呢?
Z先生的长相也不符合我对男同群体的认知。林桐笙这几天从秋秋的嘴里听了不少有关这人的传言,其中流传最广的就是此人跟新城会新任老大有一腿,借着情人的势挑衅完洪帮逃到兰岛。
咳。背后新城会的老大清了清嗓子。
Z似乎瑟缩了一下,转移了话题:我重新说一遍规则吧。这是一张50/100的桌子,双方开局前各有10万筹码,谁先输光就算本局输家。输家必须用桌上的左轮手枪对自己或者身后的两人开枪。在开枪之前,输家可以用100万美刀进行进钱买命来免于开枪处罚。
Z顿了顿,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但是,如果赢家先向自己开枪,则输家失去买命机会,必须朝己方开枪。
听过规则,林桐笙更加确信此人并没有吹嘘得这么厉害,纯粹的强者不需要用花里胡哨的规则来让对手恐惧,像秋秋那样的人,只要与她同桌就会被她的气场震慑,而在Z的身上,林桐笙只能看到一个扯虎皮大旗的小人幻影。
如果没有见过秋秋那样的人,自己或许在命运与背后两人紧密联系的一瞬间产生动摇,毕竟,他们早已在自己心中占据着相当的地位。
知道了,开始吧。
身经百战的荷官拿起枪,装入一枚子弹,拨动轮盘,弹匣转动起来,林桐笙注意到荷官是自己人,他在弹夹即将停止转动时才扣入,也就是说,这场轮盘赌就不是纯粹的运气游戏。
已知普通左轮手枪弹夹内有六个孔,在弹夹飞速转动时扣入,多少可以让每次开枪中枪的概率在六分之一上下,然而,受到重力的影响,在弹匣即将停止转动时扣入就意味着,六个子弹位置将会被分为,两颗低风险,两颗中风险,两颗高危。
而当某一颗空弹夹对准膛线时原本上中下三条水平基准的弹孔排列又会发生变化,以时钟举例,对准膛线后子弹的位置会从11点(低风险)、1点(低风险)、3点(中风险)、5点(高危)、7点(高危)、9点(中风险),12点(低风险)、10点(中风险)、8点(高危)、6点(高危)、4点(中风险)、2点(低风险),之后每一次开枪也是按照后者的顺序一枚枚进入膛线。
林桐笙深吸一口气,看了眼时钟,半个小时,由于子弹可能的顺位,自己可以在第一局输掉,朝自己开掉一枪低风险,随后第二局赢,朝自己开一枪中风险,再对对方开一枪高危,如果这一枪高危不中;第三轮对方进行买命操作,那么战线就会被拖长
她翻开底牌,心里飞速盘算着。站在对面的角度,会如何进行规划呢?
林桐笙并没有采用以往打听别人打牌路数时相对保守的下注方式,她能感觉到那若有似无的运势此刻在对方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