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听到后, 立刻低头看了一眼,果然身前有个红印,但此刻已经褪去了不少,甚至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衣服已经干了,就在你身边,若有冒犯, 多多担待。”
说完,他立刻转身,就在他准备封闭感官时,听小姑娘立刻道,“是师父替我疗得伤吗?!”
谢长钧依然背对着她,淡淡回了一句,“嗯。”
只听小姑娘继续道:“我感谢来来不及呢, 不会冒犯,不会冒犯。”
她不知道这样解释对不对,生死面前,还有什么值得顾及的事情?他的性格她又不是不知道,在替她疗伤之前,还不知道做了多少心理准备,不知道忍受了多少挣扎。
要担待,也是她恳求他才是。
谢长钧不回话了。
沈玥连忙把衣服翻出来,手忙脚乱的穿好,而后小声回复了一句,“师父,我好了。”
谢长钧却是像是没听到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沈玥这才意识到,他不仅回过头,而且很有可能将自己的感官也封闭了。
因此她只好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谢长钧这才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此刻她的面色已不似之前那样苍白,看到他之后,抿起唇来冲他小心翼翼地笑了一下,乖的不行。
而后,冲他摊开掌心。
只见里面躺着一颗小小的珠子。
谢长钧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道:“这是……?”
沈玥:“海定珠。”
谢长钧:“海定珠?海定珠不是已经被玉泽元君……”
沈玥:“我怕他不守承诺,所以临时掉了个包,把之前小朋友给我的那个玻璃弹珠给他了。”
谢长钧:“???”
这也行???
其实在帮她守夜时,他也一刻没有休息,在脑海里推演了无数种找到海定珠的方案,没想到真正的海定珠竟然在沈玥这里。
沈玥见他不说话,眨了眨眼,又道:“师父不是一直在找海定珠吗?给——”
说完,直接把海定珠推到了他眼前。
谢长钧没想到,她准备这样毫无顾忌地把海定珠交给她。
再怎么说,这海定珠,是她拼尽全力,甚至差点把命搭进去才得到的。
他看了沈玥一眼,又把她掌心里的海定珠推了回去。
接着语气淡然道,“你不是也在找它吗?既然现在拿到了,就去完成自己想完成的事情吧。”
沈玥怔了一下,良久的沉默后,她垂眸,小声道:“原来师父已经知道了。”
因为他知道她想得到海定珠,所以自从进入海宫之后便一直给她创造机会,让她拿到,而不是他自己拿到。
沈玥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他未必有耐心听下去。
没想到下一秒,谢长钧倒是主动问了句:“你想要复原水月镜?”
沈玥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心想不如干脆直接告诉他,免得自己每天担惊受怕,想要找线索还要偷偷摸摸的。
她抿了抿唇,小声问:“师父是怎么知道的?”
谢长钧:“因为我也想修复水月镜,”
沈玥猛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知道他有秘密,有自己的计划,却不知道,他一直以来寻找的,竟然也是水月镜的材料。
谢长钧继续补充:“目前想要修复水月镜的,其实不止是我们两个了。”
沈玥一怔:“那还有谁?”
谢长钧:“玉泽元君。”
沈玥重复了一句:“玉泽元君?他寻找海定珠,竟然也是为了水月镜吗?”
可是他明明连鬼淮的书都没有看过,又怎么能确定修补水月镜的材料,而且一上手,就直冲最难寻找的材料奔来,实在令人费解。
谢长钧:“我指的是,假的玉泽元君。”
听到这,沈玥更加懵了,“什么叫假的……玉泽元君?”
谢长钧解释:“真正的玉泽元君,不会同时在花园里面种植牡丹和荠荷,荠荷是他母亲最喜欢的花,自他母亲亡故之后,府上再不允许种植荠荷,而玉泽元君本人,对牡丹花粉过敏,更不会在花园里大张旗鼓地种植牡丹。”
沈玥一下子理解了他那么多晚上没有回来的原因,定是把府上的下人,或者城里的知情人问了个遍。
沈玥问:“既然他不是玉泽元君,那又是谁,真正的玉泽元君,又去了哪里?”
谢长钧静静地看着沈玥,墨色的眸子像一片深沉的夜海:“我猜测是一种控魂术,这是一种古老的阵法,被邪教巫师摒弃了许多年了,但没想到,竟然重新被启用了。”
沈玥在书中看到过这种阵法,试探性询问:“制造一个小一点的人形傀儡,被控者献祭之后,其思想即可被对方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