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之间,就在群臣皆是注视着立于百官之首的李修之时,文官一列,工部尚书李邦华却是突然站了出来。
这一动静,顿时吸引了朝中文武大臣的注意,不少文臣更是眼前一亮,显然是有些期待。
此刻,
“启禀陛下,太后,卫所糜烂已久,早不堪用,秦公有大魄力,行清查整顿之事……纵观历朝历代,行改革之事,无不沸反盈天……”
“沸反盈天,只因改革触及其利益!”
“现如今, 正是如此,为己利益,兵变祸国,不择手段,无君无父,此等贼子,朝廷,绝不可退缩丝毫…”
“此等局势之下,诋毁秦公,扰乱朝堂, 可谓是居心叵测者,说不定……”
言至于此,李邦华停顿片刻,缓缓抬头, 看向纱帐之后的太后与天子, 目光坚定,缓缓出声:“说不得已然通贼卖国, 包藏祸心,该杀!”
声音平缓且坚定,一字一句,在这寂静之间,清晰至极的传至殿中每一个朝臣耳中。
话音落下,朝堂之上,亦是再次归于寂静,显然,没几个能想到,堂堂内阁大学士,一部尚书,在这个时候,竟然站在了对手那边去了。
但这份寂静,也只保持了片刻,很快,便有几名文官跳了出来,丝毫没有顾忌尚书阁老之脸面,或者说, 直接撕破了脸皮!
“一派胡言!堂堂部堂大臣,仅凭臆想, 就……”
“臣以为,李大人此等行径……”
喧嚣再起,只不过,这一次,矛头,却是由外转内,似乎变成了文官内部的风波了。
“闭嘴!”
喧嚣刚有所蔓延,随着一声呵斥的响起,整个朝堂,亦是瞬间再次归于寂静,一道道目光,亦是再次汇聚在了这呵斥声的来源,百官之首的秦国公。
此刻,李修呵斥一声,随即朝太后天子躬身一拜,才缓缓转身,面相群臣。
冷冰冰的目光,就仿若一柄寒锋,扫视群臣,那些跳得极欢的朝臣们,此刻竟无一敢对视而去,惶恐尽显,低头不语。
“本督早就说过,尔等不敢管的事,本督来管,尔等不敢杀的人,本督来杀!”
“既然没那个胆子,就老老实实在一旁待着!”
“煽风点火,蹦哒不停,是当本督不存在嘛嘛?”
“还是说,觉得眼下这所谓的乱局,让尔等有了底气?”
冷冰冰的目光环视全场,整個皇极殿,气氛亦是骤然凝固。
但这一次,在这压抑之间,却是还有不怕死的跳出来,在百官惊诧的眼神中,竟直接与李修针锋相对起来。
“那敢问秦公,如今漕粮尽毁,江南各地自顾不暇,赋税钱粮尽皆拖延,这如何解决?”
“如今天下大乱,兵变不休,这又如何处理?”
“辽贼后金虎视眈眈,这又如何处理?”
一声声质问激昂慷慨,到最后,那言官似乎都被自己的正气所感染,直接高喝道:
“内忧外患皆是汹涌而来,国势飘摇,山河欲坠,这难道不是因你而起嘛?”
“荒谬!”
李修尚未出声,兵部尚书孙传庭便厉喝一声。
“自古以来,哪有改革新政是一番风顺的,按尔等这般说,那是不是做事有罪,如尔等毫无作为反倒是光荣了?”
“在此改革关键时刻,不思为国解忧,团结一心,反倒是煽风点火,尔等到底是何居心?”
“太祖祖制,言官不以言获罪……”
那言官斗志高昂,毫不示弱。
“言官是不以言获罪,但言行不一致,是何罪责?”
这一次,李修没待孙传庭呵斥,便幽幽吐出了一句话。
此言出,那些还正气凛然的官员们,面色顿时为之一变,刚有人想辩驳什么,李修却是没有给他们丝毫辩驳之机,朝殿外唤了一声,殿外便有几位大汉将军抬着一个木箱走进殿中,随即将一份份卷宗交至百官手中。
随即,李修摆了摆手,一队锦衣卫便冲进了殿中,如虎入狼群,直接摁住十数名官员,卸其顶戴,押到了殿中央。
李修也没理会百官的惊恐,如阐述一个事实一般,缓缓出声:“食君之禄,不做忠君之事,反倒是勾结外贼,煽风点火,扰乱朝堂,证据确凿,该如何处理,应该不用本督多说吧!”
说完,李修一摆手,这十数名官员,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拖出了朝堂,其下场如何,已很是清晰。
这突如其来的骤变,无疑是让朝堂百官有些没反应过来,孙传庭想说什么,可看着手中卷宗上确凿至极的证据,最终还是强压下了制止的想法。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他不能迂腐!
“兵变之事,本督已经遣兵将镇压……”
“通州大仓已经开仓运粮至京城,足以维持京城大半年所需……”
“本督已经命登莱水师开赴江南,已经征调了大批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