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试探性剑锋,以李自成部惨败收场。
火炮依旧在轰鸣,一枚枚弹丸也依旧还在贼军军寨肆掠,高耸的寨强工事也早已破烂不堪。
大地之上,血流成河,残值断臂随处可见,一队队披甲执锐的京军将士, 踏足血腥之间,斩杀着残余贼寇。
扶风城门紧闭,左右两军寨亦是寨门紧闭,虽说仅仅只是一场试探性交锋,但碾压性溃败的这个结果,对这支本就鱼龙混杂的大军而言,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
硬生生的将他们从不久前的天下响应之梦幻中扯了出来, 残酷的现实, 几乎让每李自成部每个将士都为之颤栗。
军心动荡!
惶恐不安!
……
趁他病,要他命!
贼军军心动荡之际,李修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传令前锋营,日落之前,拿下贼军左寨!”
军令下达,李修随即看向身旁伫立的李定国。
“率一营兵马,与骑兵营汇合,在贼军左寨被拿下来之前,不能放任何一个贼军过来支援!”
“末将遵命!”
李定国抱拳应声,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杀!”
伴随着骤然响起的战鼓轰鸣,直冲云霄的喊杀声,亦是随之而起!
踏!踏!踏!
巍峨军阵, 伴随着近乎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如一座移动的巍峨大山,带着镇压一切的气势,朝贼军军寨汹涌而去。
军寨之中, 在各级将领呼喝之下勉强整理好阵型的贼军将士,在这般如山的压迫之下, 一个個皆是面色煞白,满眼恐惧,更有甚者,已然颤抖不停。
对绝大多数底层的贼军将士而言,他们,皆只是浑浑噩噩的被上级将领牵着走。至于为何叛变,什么叫清君侧,为何要诛李修,他们不懂,也弄不明白。
但,当狂欢散去,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人性的本能在死亡的威胁下绽放,在既无严格纪律约束,又无信仰支撑的情况下。
活命,或者说,保住性命, 将会是人疯狂之下唯一的追求!
“临阵退缩者, 杀无赦!”
贼军督战队持刀高呼,刀锋沾染的血渍强行将这些贼军将士最后的一丝理智维持……
只不过, 这最后一丝理智,能维持多久……
亦是一个未知之数!
踏!
当行至军寨百余步之地,如山的军阵骤停,伴随着一道道令旗挥舞,一排接一排的燧发枪亦是接连抬起。
砰砰砰!
枪声骤响,随即,亦是绵绵不绝!
一排接一排的燧发枪接连击发,硝烟滚滚之中,一个个手持燧发枪的京军士卒,就如一台极其精密的机器一般,举枪,射击,装填,举枪,射击……
周而复始,绵绵不绝!
而在这绵绵不绝之下,被火炮轰得支离破碎的军寨,根本无法给军寨之中的贼兵将士提供太多的有效防护。
零星的反击之下,是如被割草一般的伤亡!
纵使偶尔有贼军火炮发威,但在恐怖的火力压制之下,第二炮的机会,等同于无!
依旧在轰鸣的火炮,更是将贼军将领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防御,撕得支离破碎!
一个简陋的步炮协同战术,在这渭水河畔,亦是显露出了狰狞面貌。
如同跨时代的打击一般,纵使借军寨之地利防守,贼军也依旧处在被绝对压制的局面。
“怎么可能……”
城楼之上,注视着这战局进行,李自成面色恍惚,眸中是浓浓的迷茫之意。
战局的走向,似乎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在他的观念之中,火器虽为利器,但也不至于有如此压倒性的战力……
火炮,火铳……
仅仅是这两招结合,还未到真刀实枪的厮杀,整个战局,就已经朝不可挽回的深渊沦陷而去。
战争,什么时候已经演变成他这个百战之人都看不懂的地步了?
……
在硝烟弥漫之间,如山军阵,俨然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向贼军军寨一步一步的推进着。
军寨之中,贼军弓手,火铳,乃至火炮,一切能用的手段,皆已使出,但在火铳与火炮,以及近距离投掷的轰天雷三重打击之下,亦是根本无法阻挡前锋营推进的步伐。
而在这势如破竹之下,扶风城,以及贼军右寨,大军再出,意图牵制前锋营的推进之势,却被早就准备好的李定国率军拦住。
望远镜中,环视两线战局片刻,李修才缓缓将望远镜放下。
贼军的抵抗意志显然并不顽强,甚至,都可以算得上根本没有,如此之下,在承受一定伤亡之后,人对死亡的恐惧迸发,那必定是兵败如山倒的结局,谁也挽回不了!
而战争的进呈,和李修之预想,完全吻合,没有丝毫之出入。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