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都城王京告破,朝鲜王李倧从王京出逃。
这个消息,在王京被后金轻而易举攻破之后,亦是以王京为中心,如龙卷风一般,迅速的朝四方扩散开来。
随着消息蔓延,整个朝鲜八道, 已是一片人心动荡,惶惶不可终日之景。
而在这惶恐蔓延之间,那股汹涌的暗流,亦是彻底将朝鲜王室,彻底包裹。
在距离王京约莫两百余里处,昼夜不息逃窜了近两天的朝鲜王李倧, 亦是终于停下了脚步,在一小镇下榻歇息。
而在这小镇之外,密林之中,乔装打扮成后金将士模样的数十名锦衣卫锐士,却早已在此汇聚。
“大人,已经确定了。”
“朝鲜王李倧,就在那落山镇下榻。”
“随行护卫的是朝鲜王宫禁卫,大约有两千多人,还有朝鲜王公大臣,都在其中。”
孙锋目光幽光闪烁,注视黑暗之中那落山镇的点点火光,缓缓出声:
“消息透露给后金没有?”
“已经透露了,自王京城破,后金就派出偏师四处追寻这朝鲜王,这附近,就有一支后金偏师, 里面, 也有咱们的人,也已经联系到了,到时候会给咱们打掩护……”
“好。”
孙锋点了点头, 注视着远处那火光闪烁的落山镇,没再多言。
没过太久,伴随着骤然响起的喊杀声,火光之中,后金战旗飘扬,铁骑冲锋,这座平静的小镇,亦是杀伐骤起!
“走!”
直至有车架逃出小镇,孙锋才立马下令,一把翻身上马,众人皆是翻身上马,借着夜色与后金军中的细作掩护,混入了这混乱的战场,朝那逃出的朝鲜王车架直冲而去。
夜黑风高,敌我难分,血腥与杀伐,亦是在朝鲜王车队之中绽放。
刀枪碰撞,火光轰鸣, 疯狂的嘶吼呐喊声清晰入耳, 马车之中,朝鲜王李倧已然颤颤巍巍的蜷缩在马车角落,浑身发抖,不停的呼喝着:
“孤是朝鲜国王,孤是朝鲜国王!”
可在这喧嚣糟杂的乱军之中,这颤抖的声音,连车架都未传出去,便被喧嚣彻底掩盖。
而随着杀伐持续,不知从哪个角落,也不知从哪个后金将士的手中,几颗曾经让后金吃够苦头,又下苦工彷制的轰天雷,在这夜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落入了那精美华贵的朝鲜王车架之中。
冬冬冬!
落地声清脆,引线,还在滋滋燃烧。
朝鲜王李倧,已是彻底僵住,他张了张嘴,想要呼喊,可话还未出声。
便只见火光一闪,数道爆炸声响起,那尊贵的王驾,亦是彻底四分五裂,朝鲜王李倧,及其妃嫔,亦是在这爆炸中,彻底成为历史。
而此时,孙锋等人,亦是悄然无息的消失在这乱军之中,后金铁骑的杀伐,却依旧在持续。
……
“朝鲜王死了?”
当消息传至后金大帐,原本还因轻取王京,而志得意满的袁崇焕代善两人,亦是如遭雷击!
“不是下令活捉嘛?为什么死了?”
“谁杀的?”
“你们脑袋里装浆湖了嘛!”
“无能!废物!”
“来人啊,给本汗将这废物拖下去斩了!”
代善暴怒!
他是想统治朝鲜,想灭亡朝鲜,但并不意味着,他现在想杀掉朝鲜王。
李家统治朝鲜几百年,早已深入人心,他想在如今的形势下,吞并朝鲜,就少不了竖起朝鲜王这个傀儡!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降低朝鲜的反噬,让他好将重心转移至漠南。
可朝鲜王竟然死了!
而且还死在了他后金的夜袭之下!
袁崇焕立马劝戒道:“大汗息怒,还是先问清楚情况再说吧!”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代善深吸一口气,如一头暴怒的雄狮一般,死死盯着眼前跪倒的这名将领。
“当时有游骑汇报,发现朝鲜王的踪迹,末将立马带兵突袭,朝鲜王趁乱逃走,末将带兵追……”
“当时太乱了,也不知是哪个士兵,杀红了眼,将那轰天雷丢进了朝鲜王的车架里……”
“废物!要你有何用!”
还没等那将领话说完,代善便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脚便将这将领踢倒在地。
“来人啊,把这废物拖下去斩了!”
这一次,袁崇焕倒没有阻止,反倒是眉头紧皱,片刻之后,才道:“这事,恐怕不寻常!”
听到这话,代善强行压下怒火,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你认为,是那秦国公派人做的?”
“是不是,很快就知道了。”
“若是那秦国公派人做的,但,朝鲜王死在大汗铁骑突袭是母庸置疑的事实,他定会派人大肆宣扬,扇动朝鲜对咱们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