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请起,兴我独孤,还需君等与我共勉。”刘盛单手虚托,很是真诚的说道。
“敢不效死力?”众人闻言,納头便拜,头触及地,旋即起身。
刘庚拍打了下身上的灰尘,上前问道:“敢问可汗,着汉人入军一事,该如何做呐?”沉吟了下:“据我所知,汉人对我等诸族成见颇深,或许并不会如可汗之意啊。”
“哎?”
众人闻言,为之一愣,刚高兴没多久就被刘庚的这一句话给浇了盆凉水。
“是啊,我等只想汉人入军对我等所造成的影响有多大,却没想过,即便我等让他们入军,他们会不会来呀?”
众人面面相窥。
枉他们之前还纠结着到底让不让汉人入军,却没想过,他们愿意,人家汉人愿不愿意呐?
嗯,你们是同意,可人家还没说话呢。
这时候,倒是他们担忧汉人愿不愿入军了。
那落主和胡落主等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刘盛,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心里可是门清,汉人入军在其他人那里或许比较难办,但在刘盛这里应当不是甚么大问题。
他们可是知道刘盛的手下有一批汉人的。
比如,那随军师东去的全旭,哦,那军师也是个汉家子,以前还是个奴隶唻。
如果说几个月前,他们对汉人是保持着警惕心的话,那如今,他们则是不排斥了。
这一切,都是刘盛的安排所至。
犹记得,刘盛分旗时曾言人之起源,不说千百年前的事,便说独孤部乃刘进伯之后,他们的排斥心理就发生了改变。
之后,好几位老夫子在落内建立私塾教娃娃们读书,教他们识字。
经过数月,整个的落内风气可是大变模样。
比如他们再也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莽夫。
比如,娃娃们从只知道养马、放羊和打架,变成了知道讲道理的人,还说得头头是道,甚至有时候还会说得他们这些大人哑口无言。
这是他们从来没想过、也没见到过的事情。
曾经,这样的娃娃,那都是别人家的,被称为‘有出息的孩子’,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幢主、军主甚至是统军,便是将军也不是没可能,可着实令他们羡慕坏了。
而如今,这样的娃娃是他们家的。
一想到那几岁的娃娃摇头晃脑的和他们讲故事、讲知识、甚至是讲道理,即便是很稚嫩,那也表现出了足够的‘不凡’。
嗯,把他们给牛逼坏了,别提多骄傲了,逢人就说自家娃今天咋咋咋了,一定是‘幢将之才’。
这让他们深刻的领会到,学习汉人的东西,是他们最正确的出路,由此而发的,是他们对刘盛的盲目崇拜。
盲目到,可汗做的事,永远是对的,他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独孤好,我们不需要做甚么,听话就行。
这是那落主等人这几个月以来的心里路程,部落的娃娃每一天都在改变,部落的生活每一天也都在变化。
唯一的缺点就是部落的男子太少了,晚上再也听不到某些声音了。
所以,那落主和胡落主等人,是非常乐意让刘盛将汉人迁过来的,而这,也是刘盛之前的疑惑之处。
“不知可汗是否已有定计?”堂下众人哀叹之余,独孤十石上前问道。
刘盛微笑着点了点头:“汉人入军一事,我自有安排,君等悉听吾令便可。”
说着,刘盛迈步回道上座,不待其坐下,上左处坐着的刘尔头便问道:“不知阿干计将安出?”
刘盛笑了笑,转身坐下:“自国主北迁难民之时,吾便已有此想,月余未至戌城,便是在为此忙碌,如今时机已至,是该行动了。”
说着,眼神一变,身子坐得笔直,严肃说道:“诸落听令!”
胡落主与那落主等人闻言,登时大喜,笑意盈盈的对视一眼,便对刘盛深作一礼:“落下听令!”
刘尔头闻言,神情一震,连忙从座位上站来起来,快步来到账下,扶胸说道:“落下听令!”
新来诸落之主见刘尔头都已将自己放在下位,也不敢摆谱,连忙施礼叫道:“落下听令!”
刘盛冷眼一扫:“悉令各部,严查族内细作,往昔交友但凡与长孙、达奚、伊娄、丘敦.......等十部联系颇深者,或斩或牢,君等自便。”
遂即,眼神一眯,浑身充满杀气的说道:“好教尔等知晓,汉人入军,乃我独孤百年大事,须得瞒着大魏,倘若君等因姑息自家儿郎而置我独孤于不顾,从而令我独孤事败,那我独孤将再无崛起之机,此为背族之罪。”
众人听闻此言,无不神色大惊,旋即锵然说道:“我等谨遵可汗之令,为我独孤大计,绝不姑息。”
刘盛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起身言道:“着令独孤十石、独孤......三位落主,率其部儿郎与赤凰军一营三日后封锁塞水西岸,绝不可让人渡过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