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人马对这位半道杀出的国师,自然带着各种心思想法。只是畏惧于那日高调亮相和过于冷酷的手段——随后又是再无自焚的案子发生,胡家忽然卸任的举动,无一不指向国师的存在和能力。
人心浮动间,攀谈试探的也多。但是国师虽然得了小皇帝上次,在京中住,但行踪还是神出鬼没,也让很多人更加不安。
如今这个郎中令不知哪来的消息,直接在茶楼把她截住了。
她看着他直接起身走了过来。红墙绿瓦间,这人神色虽然平和,但唐蕴总觉得有一种淡淡地恶意,和警惕的情绪在涌动过来。
“影卫大人,你有没有觉得,来者不善?”
“为什么要对你善。”
“……”
不是,少年郎?你的偏见和抬杠程度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当初就是白修瑾白少爷也是因为她先作弄才如此斗鸡,而本官对你做什么了?唐蕴被他冷不丁一句话戳的呕血,简直要在心中竖中指素质叁连了。正欲开口反击,这厢那柳游倾也上来了,非常礼貌的不请自来,直接推门进入落了座——此时有些闲气的唐蕴瞅着这货,很是不顺眼。
惊尘悄无声息地退如在黑暗中,敛去了所有气息。
“国师大人。”
“柳大人日安。这里茶还算不错,我看很多人都喜欢。来,本官为你倒一杯……只是不知柳大人找本官何事?话先说在前头,本官一概不接皇族以外的请求。”
柳游倾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男人夹杂着些许玩味的看着唐蕴那张精致的脸,笑道:“国师大人如今看着倒是颇有活力,不比之前,一副病殃殃还要随手杀人的模样。想来前几日在烟惜教坊呆的很美啊。”
唐蕴下意识咧开嘴,露出过于令人不安地,带上一些揶揄的表情:“哎呀,本官去逛窑子的时候你也在?果然英雄所见略同,才俊总是相似。都是从那档子事里得到发泄的同类人啊,柳大人,我们有空一起嫖娼。”
她笑得非常有那种,男人都懂的意味,不知怎的,看着非常欠打。
“……”
呵。
瞅着那张高深莫测的男人连此刻嘴角些许抽搐,唐蕴愉悦。被人百般嫌弃该怎么做?那就是欺负另外一个发泄一下,等心情好了,再来跟这个家伙斗智斗勇!反正,这人也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咳,国师大人。”
“柳大人有何指教?本官洗耳恭听。”
“半个多月前,我曾听闻一个与您很像的男人,去监牢提了几个罪臣之子走。用的是国师大人您的名义。”柳游倾道:“不知这事儿国师您可清楚?”
唐蕴眯起眼睛打量他,柳游倾也无惧,只是迎着她的眼神,一脸真诚。
“当然知道。”她在他试探的目光中露齿一笑,牙齿白晃晃的,整张脸看起来……有些欠抽:“那就是得了本官的首肯啊,莫非柳大人还要拦着不成?本官想做什么做什么,还需要得到你的通关文书。如今你也知道本官是个不着调的疯子,却对大宸爱护有加,左右那也不过是一对貌美的犯人罢了,本官怀着猎奇的心思,带回去好生珍藏有何不可?”
“柳大人这是……还怕犯人报复么?”
柳游倾捏紧了茶杯,笑容仿佛画在脸上的纹路:“怎么会。天牢里的犯人……国师不也说了么,那只是犯人而已。但是,下官有些好奇,您前些日子为何又去了烟惜教坊的风字号房间,还专门点了先帝命我派人看管的那两个杀人凶手呢?”
“神通广大的国师大人难道不知道那两个人是杀人犯,更是异族之人?朝中约定俗成的对异族的看管和对蛮夷人的羞辱,让他们自知低人一等的生活环境,就这样被您毁去了。难道说您又有什么主意,为了大宸行事?”
唐蕴啼笑皆非道:“你们的想法这些年本官不曾关心,如今倒是有了新的认识,谢谢你。关于你的猜测,这个是孽…啊。”
孽缘这句话在嘴边转了个圈,硬生生地被她扭成一个狰狞的微笑。
“……”柳游倾一瞬间有被惊到。
就见唐蕴神色有些嘲弄:“可话又说回来,本官和你们一样,去找所谓异族人寻欢作乐还需要什么深意不成?”
你的那些畏惧和心思,未免也太自我为中心,而显得过于可笑。还有,那些理直气壮地玩弄和打压是个什么情况,越是如此行事,越容易养虎为患才对,这郎中令对此却也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谁在背后如此教唆百官?
官场叁教九流都有,但为何这么多年,手段愈发不成样子。难道是子桑皇族内部乱斗的欲望,也从皇宫扩散出来,污染百官了吗……
“……”柳游倾不晓得国师心思,却对她的发言非常服气。
一个大宸的传说,连沉溺风月这等下作事都能说得理直气壮。
该说不愧是国师吗?
“国师难道不知道,那两个人可不仅仅是兔儿爷那么简单,是——”
“干我何事?”唐蕴站起身,抬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