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之后,孟逢川和谢蕴等人喝了两杯,期间视线一直跟着姜晴走,她也时常会看他,两人像是在眉目传情。
孟逢川察觉到斜对面有个人已经注视自己很久了,转头直白地对上对方的目光。宋清鸿长得是英俊的,身上隐约还带着股书生气,一看就是工小生的,只是这两年少不了浸润上了些许油滑,实在可惜。
宋清鸿主动上前,坐到了孟逢川身边,手里拎着个酒壶和两个小酒盅,酒壶里面装着透明颜色的液体,显然是白酒。孟逢川察觉到来者不善,淡笑应对。
“孟……副院长?”宋清鸿显然认出了他是谁。
“我上个月已经卸任了。”
两人交换了名片,上面写着的都是公司名字,孟逢川这才彻底确认眼前的人就是姜晴的前男友宋清鸿,虚伪地交谈起来,九句话里没一句实话。
姜晴在远处看到这两个人挨着坐在一起,满脸惊讶,梁以霜还笑得出来:“好热闹呀。”
姜晴白她一眼:“这俩人怎么可能能心平气和地在一起喝酒?”
梁以霜不吝夸奖:“这说明你眼光好,他们俩都知道识大体。”
姜晴咬牙说:“借你吉言。”
可梁以霜的吉言并未奏效,姜晴站在男厕所外,姚松恰好从里面出来,显然听到了里面此起彼伏的干呕声,一边擦手一边没正经地问姜晴:“采访一下,此时此刻你是在为前男友担心还是现男友担心?”
姜晴举起穿高跟鞋的脚装作要踹他:“你少废话,赶紧滚回去。”
姚松咧嘴笑着:“没良心,我帮你挡了多少酒,真不用我?万一他俩都倒了,你一个人怎么弄回去。”
姜晴觉得他说得也对,扯住姚松的衬衫袖子:“你等会儿,等他俩出来的。”
姚松笑个不停,姜晴勒令他闭嘴:“你笑屁,好笑吗?”
姚松说:“梁以霜都要笑死了,她说你们家孟老师看着挺成熟一人,怎么还干这种泄愤拼酒的事儿啊?”
姜晴语气暴躁:“我怎么知道?幼稚死了,两头牛都拦不住,喝死拉倒。”
两人拌嘴的功夫,孟逢川和宋清鸿出来了。两人的西装都还放在座位上,身上穿着衬衫和西裤,发丝凌乱,面色微红。孟逢川一手提着宋清鸿的上臂,把他丢到洗手台前,自己也低头洗了把脸。
姜晴走到两人中间,分别递了一瓶水,孟逢川拧开漱口,看起来比宋清鸿状态好点儿。宋清鸿拧了半天瓶盖使不上力,姜晴叹了口气,夺过水瓶帮他拧开。
孟逢川见状沉声说:“你帮他拧什么,拧不开让他渴着。”
姜晴嗔他一句:“你少说几句,你们俩都渴死好了。”
姚松赶紧上前撑起宋清鸿,跟姜晴说:“我把他送到房间去。”
姜晴提醒:“外套别忘了,我一会儿去拿他的。”
夜色渐深,宾客逐渐散去,宴会厅里的人越来越少,已经有服务生开始收拾狼藉。姜晴搀扶着孟逢川,取回他忘在座位上的西装外套,出门坐在了台阶上。
她从未见过他这么颓废的样子,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头发乱在额前,眼神也迷离了,脸上挂着薄醉。薄醉或许不够恰当,他已经倒在她肩头,像是在闭目养神。
姜晴动了动肩膀,她没喝多少酒,还算清醒:“孟逢川,你不要睡在这儿,我还得叫人来抬你。”
他胡乱落下一吻在她颈间,吻得姜晴心跟着一颤,听他在耳边低喃:“没睡,闭眼睛缓一缓。”
姜晴闻着他浑身的酒气,嫌弃地说:“我该怎么说你,你们俩在干什么?往死里喝?”
孟逢川反驳:“没有,都收着呢。”
姜晴看他难受的样子略微心软了些,握过他的手,低声说:“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这样。”
孟逢川说:“是没必要,但我心里会怨。”
姜晴问:“你怨什么?”
孟逢川说:“怨自己来得太晚,嫉妒他和你的那些时光,太嫉妒了,只要一想想,心里就像有火在烧,喝酒都不觉得难受了。”
姜晴抚上他的脸:“你相信命运吗?”
孟逢川说:“我相信,他戏弄我。”
姜晴淡笑,吻他温热的额头:“我觉得不晚,这一生会是很好的一生。”
他显然醉了,讲话比平时要粘人得多,整个人几乎窝在她的怀里,双手却紧紧揽着她的腰:“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娶你了,想过很久,很久很久,不能再错过……”
姜晴忍俊不禁:“你现在都搬来天津了,想错过也错过不了了吧。”
他摇摇头,浑身热气和酒气,在这个夏末无风的夜里显得分外磨人。
她没指望他说出什么清醒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给他讲:“我和宋清鸿,纯属价值理念不同。毕业那年他也收到剧院的邀请了,他的戏其实不错,我以为能跟他一直唱下去。可他为了赶自媒体的热潮,拒绝了京剧院,开始创业。运气还不错,应该是赚了,上次听以前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