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陈珂喊谢云奚出来吃饭,还虚情假意的喊谢桐一起吃。
父亲谢广博回来了。至少在谢父面前,继母会装温柔善良的慈母。
谢父一进家门,继母马上殷勤的给他脱外套,柔声说:老公今天累不累,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回锅肉,要多吃点啊。
谢父对她的温柔习以为常,淡淡应了声,发觉女儿谢桐在餐厅,一脸惊讶:回来了?
他语气轻描淡写,毫无一丝惊喜,仿佛亲生女儿只是出门离家几日,而不是离开整整两年。
继母瞧丈夫态度冷漠,内心一喜。好几年不懈努力的挑拨离间成功了,在所有亲戚包括谢父看来,谢桐是毫不领情、心思过于敏感的顽固少女。
继母看谢桐坐在餐桌边,总觉得像多个外人,越发觉得嫌恶。
继母有意说:桐桐,别光坐在那儿,来帮我上菜啊。
谢桐安静地起身去厨房端菜。
继母颇感意外,只要谢父不在家,继母什么家务都懒得干,专门对谢桐指手画脚,命令她扫地洗衣做饭。谢桐不生气才怪。
两年过去了,继母感觉这丫头变化蛮大的。刚回家时激怒她,她只是皱着眉不吭声。
继母烦躁的捏动筷子,琢磨着接下来怎么使计把谢桐气走。
这顿饭,餐桌上静得只有碗筷的磕碰声。谢父是严肃派,从小培养孩子食不言寝不语。
饭后谢桐起身,一脸正式的说:爸,我有事跟你说,你能跟我出来一下吗?
谢父抬眉,诧异地问:什么话要单独跟我说?
谢桐:反正很重要。
谢父放下碗筷,跟随谢桐走到海景大阳台。
继母立即警觉起来,鬼鬼祟祟跟过去。
身后传来一声渗着冷意的嗤笑,别折腾了。
继母后颈发凉,对身后的儿子说:我还不是为你好。
她悄无声息靠近阳台,躲在宽大的海蓝色窗帘后面。
爸,你是不是打算卖了新湾广场那三套商铺?那三套商铺是市中心最好的地段,总价超过千万,为什么一定要卖掉,租出去也可以赚不少钱。
最近公司资金周转不行,实在没办法。
不能随便卖了
继母心道不好,一下窜出来:怎么不能卖了,店铺是你爸的又不是你的,你凭什么说这铺子不能卖?
谢桐微红的眼睛转向继母,语气沉重:这是我妈的资产。
夫妻共有财产,就你妈一个人的?继母提到钱就激动,还不忘煽风点火,你爸公司困难,你就不能体谅你爸一下。
谢桐反而平静:A国水港湾的别墅都空着呢,为什么不卖掉?店铺好歹能钱生钱,别墅空着还得交一大笔的地税。
继母一时不知反击,支支吾吾起来:说不定以后搬过去住
谢桐暗暗冷笑。
她很清楚继母耍什么心眼,三套商铺是谢父的二婚前的财产。母亲在死前明确要求谢父,以后要将铺子作为遗产转给女儿谢桐。
继母想卖掉三套商铺,就是打谢桐身上的主意。
继母赶紧换个话题:卖铺子的事是谁告诉你的?你两年没回家一趟,还以为多想念你爸呢,原来是为了钱......
够了。谢父厉声打断继母,深黑眉毛紧紧拧起。
继母立即敛声,变成怯弱的兔子,小声说:都听老公的。
谢父离开前,甩下一句话,这事你们都不用管。
继母连连说好,背对着谢父,朝谢桐白眼。
那泼辣凶恶的眼神透露着:等着瞧吧臭丫头,早晚整死你!
谢桐疲倦地趴在栏杆边。
阳台外,日轮朝海平面降落,滚滚海水被染得艳红如血,仿佛预示着接下来的腥风血雨。
一场大仗要开始了。
夜晚,谢桐回到卧室,马上锁上房门。
没过多久,传来门把手扭动的声响,某人被锁在外面了。
谢桐当着没听见,把柜子里的模型和游戏卡带全清出来,塞进纸箱子里,再摆放自己的衣服裤子。
结果几分钟后,谢云奚竟然拿来了钥匙,大大方方的进来。
他瞥向纸箱子,黑眸生出一丝戾气:你搞什么?
谢桐冷哼:你这些垃圾,我准备全部扔掉。
可以啊。
真的?
谢云奚坐上电脑椅,开始新的一轮英雄联盟,淡然的说:你一件件照市场价赔我,我不介意你全部扔。
谢桐从背后推他一下,出去,我要睡觉了。
谢云奚戴上耳机:睡你的。
谢桐轰不走他,只能作罢,无奈躺上沙发床。
房顶是立体的银河星球灯,土星木星亮闪闪旋转,光度调到最低,银光迷离朦胧地笼罩幽暗的室内。
电脑桌跟沙发床呈斜对角,谢桐能清晰看见谢云奚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