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吗?”他问。
今天是第二次问她了。
“回。”
两人依旧一前一后地走着,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长。
“这是这家主人地窖里的酒, 节目组给的。”
温蔷一直没说话,默默跟着景扬进了屋,听到他出声,她才又抬起了头。
只见桌上放了一坛酒。
“想喝吗。”他问,“试试?”
说起来很奇怪,就一天的时候里,他们之间的关系犹如坐过山车一般,起伏不定。
昨天的温蔷,怎么也想不到今天还能和他平静谈话。
她点点头,“好。”
心里太压抑了,想找个突破口。
听到她的回答,景扬先是挑眉微讶,继而道,“行,我去找两个杯子。”
-
景扬给两人分别倒了一点。
温蔷很少喝酒,这次直接半杯下肚,烧得她胃里火辣辣的,似火燎原。
“少喝点。”
景扬看她喝完了还要准备继续倒,习惯性劝酒,伸手直接按住了她的手。
不大不小,正好包下。
手背一股比胃里还灼的热流席卷而来,温蔷微微激灵,腾地收回了手。
“没事。”
“......”
景扬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现在却有点好奇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烈酒灼喉,越喝越上瘾。
直到温蔷续到第三杯时,景扬再次止住。
“别喝了。”
“为什么?”
她仰头,眼神开始迷离起来,感觉景扬背后的灯影一直在晃。
“这酒有偿。”他说得一本正经,“很贵。”
他们没钱,是最穷的一组。
“那谁让你选我的。”
温蔷抿唇,小声说了一句。
“什么?”
景扬有点没听清,总感觉她的话有喝醉的成分。
“因为你选择我了,所以运气变得很差,我抽的奖金很少,我把钱都输光了。”
温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情绪一上来,加上酒精的作用,苦的酸的混杂在一起,一股脑的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很差劲。”
越说越难过,温蔷又迅速倒了杯酒灌下。
从心到牙齿的距离,一路灼热。
她的剧本泡汤了,她的能力很差劲;她的喜欢告终了,她的魅力很差劲。
“你很差劲。”
都说酒后吐真言,闻言,景扬难得正色一次,“谁给你定义的?”
“没有谁定义,事实就是如此。”
陈年老酒的浓度很深,几杯下去,醉意渐浮,温蔷感觉头脑昏沉。
“怎么说?”
“......”她没回答。
“温蔷。”
景扬突然笑了,“都说人不开心就要大倒苦水,可你却特立独行啊,老是把委屈憋在心里,嘴巴缝上,什么事都忍着不说。”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很差劲’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温蔷把他所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完了,清清楚楚,完完整整。
曾经只能看他背影的那个人,现在正坐在自己面前说一大串话。
对啊,她总是把委屈被尽数吞咽进肚子里,什么都不做不说。
为什么呢?
要一直憋着。
好多过往再度浮现,她眼眶又是一阵酸胀。
酒意总会带给人无限勇气,过了一会儿,温蔷道,“是你让我产生自己怀疑的。”
“你当初想要选择高静雯就直接选她,别让我当挡箭牌,别让我在你们之间反复横跳,像个小丑一样。”
她说着,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啪嗒地往下落。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知道,我也并非缺乏常人的情绪,不会难过不会多说。我真的、真的不喜欢别人把我当猴一样耍。”
怎么不难过呢,好歹是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
他伤害她,让她仅存的希冀一次次消失殆尽。
“要是这是之前我输了游戏的惩罚......就当我没说。”
温蔷的脸、嘴唇、鼻尖都很红,黑色的头发软软贴在脸上,乌黑的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见她这幅模样,景扬喉咙无端发痒。
有点想抽烟。
这个想法立即被浇灭,随后他站起了身,温蔷以为他不想听欲要离开,谁知他再次上前把镜头蒙住了。
随手抽了几张纸,他又径直走到她面前。
一片阴影覆下。
绅士手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指尖能透过薄软的纸触碰到她毫无瑕疵的脸。
余温传达,处处光滑。
他垂眸粗略抹着,一下,又一下。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