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就在这儿睡吧,我打地铺就好。
陈原臻见状先是叹了口气,然后笑道:那我还不如自己去睡沙发。
说罢她走到纪慈希身边,蹲下身伸手摘下她的眼镜,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道:
你在床上睡吧,我出去就好。
说罢,她对纪慈希笑了笑,起身准备离开。
在她转身的瞬间,却被纪慈希拉住。
陈原臻有些惊愕地回头看她,印象中这还是纪慈希第一次那么主动。
别走。
她的声音里满是不容置疑。
深夜,躺在床上的陈原臻背对着打地铺的纪慈希,难以入眠。
她看着不远处的窗户,月光透过窗户的边缘挤进房间,洒下一地浅色斑驳。
因为纪慈希就在身边,所以就连翻身,陈原臻都有些胆怯。
她睡不着,但又怕吵了纪慈希休息。
就在她盯着窗户发愣的时候,纪慈希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还没睡吧。她轻声问。
陈原臻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试图装睡蒙混过关。
纪慈希轻轻一笑,说道:你现在又是要装给谁看呢?
陈原臻依旧不敢说话。
见陈原臻大概想要装睡到底,纪慈希也懒得再揭穿她,只自顾自地说自己的话。
自从纪叙走后,我的邮箱里每天都会收到周鸣发来的,纪叙的照片。
停顿了一下,纪慈希露出微笑,柔声道:谢谢你。
纪慈希的话似乎还没说完,陈原臻就静静地等待着她继续。
按照血缘来说,你是纪叙的姑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伤害纪叙的。当初我应该是抱着这样的心情才敢把纪叙送到陈家的吧。
纪慈希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喃喃自语。
可是现在想一想,似乎也不是这样的。
她说着,缓缓转头,看向床上陈原臻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后脊梁。
因为那个人是陈原臻啊,那个曾经承诺我会保纪叙平安的陈原臻。比起孩子姑姑这个身份,我是觉得叫陈原臻的这个女人更加可信,所以才敢下这一招险棋。现在看来,我没有赌错。
或者说,把筹码押在陈原臻的身上,不是一场豪赌,而是一张一定会赢的大乐透。
你
陈原臻终于不再沉默,她转过身,与纪慈希一高一低,四目相对。
你这么相信我吗?
纪慈希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如果我让你失望了呢?陈原臻突然笑了起来,商人重利,我身上流着的是世界上最奸诈的商人的血。你真的不怕吗?
纪慈希淡然一笑。
再奸诈不也要和我绑在一起吗?当初是你提出来要和我捆绑在一起,我相信你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切,我还以为你会有多煽情。陈原臻哼道。
煽情的话是假的,可我却从不说谎。纪慈希恬然一笑。
在微弱的月光下,纪慈希似水的目光却愈发清澈澄亮起来,这样看着她的双眸,陈原臻的心像是被突然狠狠地抓了一下似的,骤然的疼痛正中胸膛,逼得她差点流泪。
明明一开始只是想要利用她利用纪叙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现在事情却发展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她现在突然变得恍惚起来,
当初她对纪慈希的那一番话,那一番要与她互利共生的话,到底是对还是错。
你在想什么?
纪慈希的声音撕碎了陈原臻的思绪,她回过神,对纪慈希笑了笑。
只是在想,人生没有后悔药。
这么幼稚的道理,你现在才想明白吗?
不是。陈原臻又换上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声调也扬了起来。
我反而希望永远都不会有,永远都不要给我后悔的机会。
一夜过后,陈原臻早早领着纪叙离开,走时纪叙还没睡醒,纪慈希却很是果决地让陈原臻立刻带纪叙离开。
果然纪慈希还是纪慈希,昨晚的柔和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她依旧冷静自持的惊人。
因为担心老爷子的人会提前守在崔堇娴的家门口,所以陈原臻必须趁着夜色还未完全消散就把孩子带回崔堇娴家,再由崔堇娴亲自送往学校。
敲开崔堇娴别墅的大门,崔堇娴穿着一袭睡袍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早报。
保姆给陈原臻开了门后,陈原臻走进客厅里,她连头都没回,只是两指轻轻地掀动报纸,悠闲道:你倒是谨慎。
陈原臻冷冷道:昨天的事情,谢谢二嫂了。
我和你商量的事,你考虑好了吗?崔堇娴忽略了陈原臻语气里的冰冷疏离,问道。
陈原臻闻言看了看缩在自己身后的纪叙,温柔地用手摸了摸他的头,而后又问道:
隐儿和洛儿都醒了吗?
崔堇娴是个聪明人,她明白陈原臻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