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她,都是她的错。
“告诉我,你从哪里来?”
安夜哑着嗓子,喉头如同熄了火,她不知该说什么,她没有在乱说,也没有说谎,她视人命关天,从来不敢不敬畏生命。
“我来自黄山区,为了救白行,来到这里。我上了一班火车,然后下水,找到水底缝隙,最终来到内部。我就是这样来到这里的,我没有在说谎。”
瑟耳吐出一口眼圈,淡淡的烟雾撩住她的眼睛,她还是不悦,低语:“夜,你还在说谎。”
那藤蔓更紧了,勒入狐女的肋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可怕摩擦声。
安夜连看都不敢看,只听到血流如注,想必很疼。
狐女,狐女她……
安夜闭上眼睛,脑子里乱成一团。
是玩笑吗?还是只是寻一个借口,当着她的面凌迟狐女。
安夜没有在说谎,她所言非虚,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呢喃自语:“我没有说谎,没有……”
说了几句,她又马上停下。生怕瑟耳觉得她还在继续罪孽,没有就此忏悔,从而暴怒,再次攻击狐女。
安夜要疯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闭上眼,沉浸于幻想与回忆之中。
她细想她从何而来,瑟耳又究竟要何种答案。
瑟耳说:“我并未在玩弄你,我问你从何而来,可能是你从哪出生,或者是如何蜕变。我想了解你,夜,但是你在说谎,或者说,你根本不知道你从哪来,你是谁。”
“我是安夜。”
“那你为什么不知道你从何而来?”
“我知道……”
“错误的,那是错误的答案。你在说谎,或者说,你的意识在说谎,你的脑子在说谎,你再好好想想,夜,你再好好想想。”
“我……”安夜不知她要说什么,但是她的思维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混乱。
安夜一次又一次闭上眼,回忆过往,从出生开始。
她出生在一个小镇里,读了最普通的大学,转而全职写作。
她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就连小时候和白行认识的记忆,都是被诱导以后才想起来的。
难道,她还忘了其他什么?
不可能啊……
安夜的脑子混成了一团浆糊,摇一摇头,说不定还能听到咚咚的水声。
“我忘了什么……”安夜呢喃自语。
将从前到过去,回想了一千次一百次,而每一次,她都会清晰地将记忆跳转到第一次见到白行的时候。
她在纸上写下——白行。
她的字迹娟秀,用的是吸水钢笔,染了深黑,笔渗纸内。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甚至是熟稔。
见过千次,百次,烙印在记忆深处。
白行。
安夜好似想起来了,片刻,又犹如一个巨浪打来,将她逃生的船只掀翻,冲远,毁了她求生的梦。
“我……没有说谎。”安夜如是说。
瑟耳啧了一声,碾灭烟,说:“你在说谎,明明知道的,为什么不肯想起来?夜,你真让我失望。”
安夜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
瑟耳为什么这么亲昵叫她夜?在她刚遇见狐女的时候,狐女也叫她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们……见过她吗?
安夜脊背发凉,忽的浑身颤栗不已。
“那么,想我告诉你吗?夜,想我告诉你吗?”瑟耳凑近几步,说。
安夜点点头。
她想知道全部,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有枪声响起。
砰的一声,子弹射入瑟耳的后脑,有力贯穿前额,破开一个鲜红的血孔。
瑟耳没来得及说话,就此死了。
四周又静下来,万籁俱寂。
安夜这才发现,困住她手上的纱都是一句句尸体,两个人抱住她的双手,抱住她的双脚,这才四个人。
还有一具尸体变成藤蔓,抱住狐女,折磨她,加上了瑟耳,正好六具。
安夜从僵化的尸体里挣脱出来,她朝前爬了几步,腿上使不了劲。
忽的,她摸到了一具温热的躯体,倒在地上,血流如注。
是白行!
安夜大喊,声嘶力竭:“白行!白行!你怎么了?”
白行不能说话,他失去了意识。
他是被谋杀的,连同瑟耳一起,被第三个人谋杀。
究竟是谁?
安夜回忆了一下,总共有十三具尸体,现在才找到十二具,那么是最后一具尸体干的?
她来不及细想,就在正前方,出现一道光,油绿的,从地狱而来,照亮她的脸。
有人走过来了,手里的枪\械敲击,发出咚咚的声音。那人走路的声音很轻,伴随着拖曳的声音,显得嘈杂不堪。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