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女子对他,也仅限于师兄。那时他因功绩显著,又大限将至,在道士的提点下,已隐隐感受到自己飞升雷劫将近,可他还是不愿离开女子......
直到一日,他主动问起女子此事,却见她淡淡一笑,称此生再无所求,至于情爱,就算了。
他心内不住苦涩,也好,既然是衡王容澈亲手系下的结,就让同为容澈的他来解开吧。
无论需要多久......
***
身后忽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这个时候,兴许是启玉。
“霞光镇一案,都处理好了?”
却没有应答,容澈转过身,见是眼前这位,一时凝住了呼吸。“你......”
楚宁自屋中醒来,见四下无人,周遭亦陌生得很,也没了睡意,遂出来四处逛逛。木屋、竹林、云雾缭绕的山间,清净明远,不必想,便知这是谁人住的地方。
果然,还未如何寻,便见到独自立在崖边的男子。
“是我。这便是你的府邸所在么?怎的这般素净,连个仙子都没有。”楚宁说着,走近前去,立在这人身边。
容澈一怔,转过身,余光中是女子白皙的侧脸,淡淡开口:“我素来喜净,况且也需要人照顾。启玉一人足矣。殿下......”
还未说完,便被身侧之人打断,似乎在逃避些什么。“这样挺好的。以前你身边不也只有秦侍卫一个,我就不行了,若是一个人都没有,反而会不自在。就像从前一样。”
所以才会在只剩下一个人时,毫不犹豫地选择自高台跃下吗?
他也是在后来才知晓这些。
心内又是一阵钝痛,见女子颊边的随发被风扬起,他忍不住伸出手为她整理,却在对上女子清透眉眼时指尖微颤。
他下意识将手收回,可眼前之人却按住他的手背,贴在自己耳边,温热细嫩的触感传来,他只觉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楚宁桃花眼泛着莹润的光,长睫微颤,凝视他道:“我是该唤你容澈,还是师兄?”
容澈喉中翻滚,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是,他的确有意隐瞒了这些,甚至希望她永远都不要知晓,只无忧无虑地做众人欢喜的鬼王便好。
那时自己的退缩与回避,犹豫与抉择,他一人承担足矣。
却听得女子轻叹了口气,似是惋惜又无奈,樱唇微启:“其实就算你不说,我迟早也会知晓的。容澈,你从前就是这个样子,什么事都藏在心底,可你知不知道,我也会担心,也会在乎,也和你一样地......”
眼看着便说出口了,可远处却传来急促的人声。
“君上!”
两人随即分开,神情有些不自然。楚宁这个时候多少是有点想将这人从崖上扔下去的。
“终于寻到您人了!噫,殿下您醒了!”启玉躬身行礼,他自下界匆匆赶回,周身似乎带了些许风尘。
容澈整肃思绪,面容又复平静,目光落在这人身上:“何事如此匆忙?”
启玉:“您不是嘱在下处置霞光镇后续么?我来向您回禀情况。”
容澈抬眸,察觉身旁人似乎拢了衣袍,方记起她出来时仅着了件单衣,开口道:“此处不便,回去再说。”
***
素净的木屋中,陈设清雅,物什古朴,轻云自窗间飘过,空气中盈着淡淡的木香,像极了这人身上的味道。
临窗的一张桌案后,是男子端肃的身形。楚宁正是无聊,便拣了他身旁的位置坐下,一齐听面前的启玉禀告霞光镇之事。
“君上,那壁面多数被我们捕获,只有一小部分窜入百姓家中及荒野中。”启玉顿了一下,随即接着道:“不过,我们追到一户百姓家时,那男子竟在为壁面求情,似是交情颇深。”
楚宁下意识看向容澈,“会不会是阿成?”
启玉没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只道:“那人手里拿着串冰糖葫芦,似乎是位店铺老板,只不过房屋俱已损坏,看不出具体是些何物。”
两人一阵沉默。想不到在这人世,还会有这样对一只怪至情至义的凡人。比之那位惹下此祸的仙君,好了不知几百遍。而且,此难过后,这霞光镇虽不必再为壁面所困,但也受了重创,且需要一长段时日恢复元气了。
启玉忽又想起了什么,皱眉道:“君上,还有一事。您交代属下带回的那位鬼王,属下......恕属下无能,属下去时,他就没了踪影了。而且,他似乎还拿走了灵石。”
话音刚落,楚宁面上一沉,连忙四处搜寻,果然都消失了。不仅在那胖大头中找到的灵石消失了,那带有老者神识的那块,也没了......
脑中浮现那日她仓皇跑出去的场景,她下意识抿了唇,眉眼低垂着不敢直视面前的容澈:“大约是我、跑出去时不小心弄掉了......”
偷瞄了眼这人的神色,似乎有些凝重,余光瞥见这人的青色袍角,不做多想便将手伸过去,轻轻一扯:“容澈,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