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能求婚了,然后……
裴锦夕又失眠了。
欧阳闵说得很有道理,万一万俟雅跑了怎么办?
越想越纠结,一闭眼就看到万俟雅跑了,跟男的女的,宠物花花外星人……
于是更睡不着了。
右胳膊吊着不能动,身体不能完全躺平,她于是盯着天花板发呆。
黑黑的其实也看不分明,私人医院的病房注重安静和隐私,此刻已值深夜,连低低的叹气和喘息都听得一清二楚。
依然没有睡意,羊咩咩也数不起来,倒是胸口有点闷,不知道是不是被手臂压的。
好想万俟……
有点儿热,裴锦夕掀开被子,完好的左手捏着被角扇来扇去,百无聊赖。
好想万俟,想她的胸胸,想嗦逼……
思想似乎偏向了不可描述的方向,涩涩黄黄,她赶紧晃了晃脑袋,不行不行,不能老想上床。
强迫自己放空了一会儿,突然听见外头走廊有一丝丝动静,好像有人往这边来。fúщёňщú.мё(fushuwen.me)
可能是来夜间巡查的护士,因为她的伤口愈合初期换药稍频繁。
房门果然被推开,有人轻轻地走进来,打开了温和不刺眼的小夜灯。
隔断帘拉着,裴锦夕并不知道进来的是欧阳闵,她今晚没回去,住在了同层的另一间病房里。
对方的动作很轻,尽量不发出声音,在她接近隔断帘的时候,裴锦夕拉过被子往身上一盖,顺便遮了半张脸,闭上眼睛装睡。
欧阳闵把纱布和药棉准备好,缓缓拉开隔断帘,掀起后半截被子,露出裴锦夕的右腿。
可能因为下午擅自活动的关系,纱布上有斑斑点点的血渗了出来。
她小心地挑开纱布,裴锦夕稍稍眯开眼缝偷看,才发现是欧阳闵,她竟然没有回去。
“……”
那么晚了还记着过来看她的伤口,真心是在关心,她突然有种愧疚感。
自打母亲过世以后,她几乎没有再感受过女性长辈亲密的关心,欧阳闵是第一个。
感觉微妙极了,似是而非的情绪萦绕心头,她既感动于欧阳闵的细心体贴,又在这漫漫长夜里无限思念母亲。
心暖,也心痛。
这样被情绪左右着,裴锦夕更不敢叫欧阳闵发现自己装睡,偏偏听见她说:
“小夕,你是不是醒着?”
“……”
被发现了,她只能睁开眼睛,半张脸仍然藏在被子下,有点不好意思。
欧阳闵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温和。
她从剪开的纱布里看了看伤口,小腿左侧被割伤的地方不算太深,里面残余的木渣取得很干净,没伤到骨头。
主要是伤口比较长,恢复要些时间,她看了一会儿,给伤口做了简单的清创,然后包扎。
“小夕,你的伤口这几天不能碰水,需要洗澡的话我可以帮你。”
“嗯……”
小总裁抿唇,一如既往的矜持,欧阳闵看她这样,笑了笑,忍不住逗她。
“哦~,小夕不想我帮忙,想要雅雅来是不是?”
“……没,没有。”
嘴硬,可耳根却悄悄红了。
看破不点破,欧阳闵给她盖好被子,拉过小沙发坐到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
“小夕,雅雅跟我说了一些事情,有关于你,还有你的妈妈。”
暖暖的光下,欧阳闵的脸泛气淡淡的红晕,她很认真地注视着裴锦夕,目光是柔软的,安抚的。
她说这话时也没有丝毫冒犯之意,语气坦然,如同电台谈心节目那样循循善诱。
裴锦夕没说话,她仍然不习惯和人谈起母亲。
但她没有抽回被欧阳闵握住的手。
“我姓欧阳,你妈妈也姓欧阳,或许冥冥之中有些缘分,可是没人会取代她在你心里的位置,以及在你父亲心里的位置。”
“我不会,别人也不会。”
很真诚的剖白,裴锦夕抿了抿唇,皱眉,表情有些纠结,“可这样对你……您不是很不公平吗?”
应该没有女人会愿意生活在另一个女人的影响下吧?
“也许吧,”欧阳闵笑了,柔软的双手握住裴锦夕的,指腹轻轻地摩挲她的手背。
“如果我再年轻叁十岁,或者只是个十八九的小姑娘,那我可能真的会很嫉妒。”
“但是我不是,而且我见过你的母亲,有些录像带保存的画面很完整,她真的很美,很有魅力。”
天才的钢琴家,惊世绝艳,当她坐在叁角钢琴前,当灯光聚集在她周围,当她把手轻轻地置于琴键之上优雅地弹奏时,一切都会因她而黯然失色。
唇角俏皮地勾起,欧阳闵忽然说:“我想,如果她还在世,我恰好和她面对面,那我肯定会先爱上你母亲而不是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