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段亦琛怀抱,一看,坏了,段亦琛只顾着帮我穿衣服了,自己还光着呢。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段亦琛也脸色大变,手忙脚乱的抓起地上的裤子就往身上套。
身后一股冷冽的杀气蔓延过来,我打了个寒战,缓缓回过身去。岑先生的双目开始慢慢变红,他的双拳紧攥,声音低哑的响起:“你对我的若惜做了什么?”
段亦琛已经穿上了裤子,慢条斯理的说:“做了什么,你都看到了。”
“你居然敢!”
“我当然敢了,因为她不是你的若惜,她是若惜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她是你们的心儿!”
“你胡说!她是我的若惜!”
“她不是!你看清楚了!若惜已经去世了!站在你面前的,是你的女儿!是你的心儿!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睁大眼睛看清楚点!”
我拦住段亦琛:“亦琛,你别再说了,他会受不了的!”
岑先生的脸上现出惶惑的表情:“你骗人,若惜她没死!你骗人!”
他一个箭步冲到我的面前:“若惜,你是若惜对不对?你没死,那个人骗我的对不对?”
我心里一痛,红着眼睛说:“他说的都是真的。爹,你不记得了吗?娘去世前给你写过一封信,我就你的女儿,念心啊。”
岑先生发疯似的捂住自己的耳朵,脑袋拼命的摇晃:“你胡说!你胡说!若惜没死!若惜没死!”
“爹!我没胡说,娘已经去世了,我是你们的女儿,我是念心!”
他猛地一把推开我:“不是的!不是的!若惜她没死!她没死!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他的情绪更加激动,双手拼命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我的头要炸开了!要炸开了!”
56 忆往昔[VIP]
“爹,你怎么了!”我慌乱的靠近岑先生,看着他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段亦琛比我镇定,他撒腿就往小屋的方向跑去,一边回头冲我喊:“我去叫刘大夫,你留在这里!”
段亦琛迅速的消失在树丛间,岑先生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蹲在地上:“我的头,好疼!”
我蹲在他面前,心里绞成了一团。若是他的疯病因为这场刺激,变得更加严重,我该怎么跟死去的秋念心交代。而且,他真的能接受若惜已经不在的事实吗?
岑先生的嗓子里发出一阵又一阵痛苦的呜咽声,他的手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已经不知被他揪了多少下来。
我难过的把手覆盖上他的双手:“爹,别拽了,别拽了!”
我一声又一声的唤他,他终于疼的支持不住,跌倒在地上。我只能用力的握住他的双手,一遍又一遍的唤他“爹”。
刘大夫终于跟着段亦琛匆匆赶到,他看到疼的缩成一团的岑先生,立刻从随身带着的小包袱里取出银针,镇定的对段亦琛说:“侯爷,请按住岑先生,我要为他施针。”
段亦琛上前用力压住岑先生,刘大夫缓缓将细细的银针扎进岑先生头上的穴位处。岑先生挣扎了一小会,逐渐安静下来。
“现在将岑先生带去屋里躺下。”刘大夫说。
段亦琛抱起岑先生就走,我们跟在后头回了小屋。
药被灌进了岑先生的口中,他安静的睡着了。刘大夫说:“暂时没事了,等他醒来,我再看看他的情况。”
“我爹他会不会变的更糟?”我担忧的问。
“这个还不太好说。不过我看岑先生的病情并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他只是一直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活在了自己的想象中。今日的事,也许是个转机也不一定。”
段亦琛一脸歉疚的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念心,是我操之过急了。对不起。”
我摇摇头:“不怪你,他总是要知道的。我爹他早就知道我娘去世的消息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再说你现在也好了,我们可以带着爹他回大欣去,慢慢治,总能治好的。”
段亦琛把我抱紧:“别担心,一定会好的。”
“恩。”我轻轻的应道,余光里瞥见刘大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把房门关上。
到午夜时分,岑先生醒了。他茫然的睁开眼睛,目光没有焦距的将屋内扫视了一遍。
我早就一个忍不住扑了上去:“爹,你好点了吗?头,还疼吗?”
他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我。刘大夫在一旁说:“夫人。”我赶紧让开,让刘大夫给他检查。
哪里都查过了,药也喝了一大碗,可是无论我们怎么跟他说话,他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有些慌了:“刘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刘大夫说:“莫急,我们明日再看。”
可是一连三天,岑先生都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无论我们跟他说什么,他都没有一点反应。只是该方便的时候知道自己下床方便,把饭递给他他会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