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上看不到一丝外部伤害的痕迹,但却同时也感受不到一丁点的活力。
似乎连动弹一下,都要消耗掉他们所有的力气一般。
每个人都是躺在或是坐在简易的担架床上,仰望着天花板,或是低头看向地面,眼神空洞。
“陆元,这,这...太可怕了。”小派蒙下意识地躲在了陆元的肩后,抓住了陆元的衣服,只从陆元的肩膀处探出一半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陆元对此不可置否。
他想到了一个词。
死气沉沉!
帐篷外,狂风大作,吹得临时扎起的帐篷吱呀作响。
瓢泼大雨伴随着轰隆隆的雷鸣声为此情此景所做了个天然伴奏,让这一幕变得更加死寂。
而在这宽大的帐篷之中,也正如五郎所说,珊瑚宫心海也在这里。
她不断地穿行在众多‘病号’当中,查看着他们的情况,意图寻找着解决的办法,忙的焦头烂额。
但看样子,似乎是没有多大的成效。
不然,这帐篷内的人数,也不会只进不出了。
“心海。”
陆元招呼了一声。
在忙碌之中的心海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入口的位置。
当看到那个高大身影的那一刻,心海的眼神一亮:
“陆元!”
一路小跑地来到陆元面前。
心海不知道为什么。
但看到陆元前来,心里总像是松了口气一样。
可这样的安逸与激动,只持续了片刻。
接下来,心海的眼神中出现了愧疚。
让珊瑚宫的大将和总司令同时出现这样的表情,是一件几乎痴人说梦的事情。
但发生在陆元身上,却变得理所应当起来。
“心海,是因为邪眼吗?”
陆元直奔正题。
心海的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一时间,竟然不敢再直视陆元。
她点了点头:
“陆元,对不起,这都是我的失...”
陆元按住了心海的肩膀。
这宽而有力的触感,让心海怔了一下。
“心海,先不要说这些了,具体是怎么回事?”
心海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她将目光看向身后那些正在迅速衰老的珊瑚宫军士们。
“之前,你说过邪眼的事情,我便颁布了军令,禁止军中使用来路不明的神之眼。”
“可是...可是我还是低估了将士们想要使用神之眼的欲望。他们本来就是眼狩令的反对者,如今知道了邪眼的存在,就算有军令在前,还是有不少人偷偷购买了这种邪眼,并暗中使用。”
“使用过邪眼的将士们,在最开始时都不会有什么显著的异常现象,但只要经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便会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副作用,开始迅速老化。”
“直到军中突然出现了一大批急速衰老的事件以后,我才意识到了事情的发生...”
心海看着那些被榨干了生命之力的将士们。
心中的苦楚,变得更多。
“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发现,就不会变成这样的局面了。”
心海自责的不行。
虽然贵为反抗军的总指挥官,每每打仗的时候,损失总是必不可少的。
但任何一个军队的损失,都不应该发生在这个上面。
这些人也都是珊瑚宫的一员。
如今可不仅仅是受了伤这么简单,而是他们的精力,他们的生命,被直接地削减了!
心海怎么能不痛心?
而说到这里,五郎也低下了头。
极为落寞的神情。
到了这一步,他这个做大将的,也难辞其咎。
如果他能早点发现一步的话...
五郎咬着牙,攥紧了拳头。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气氛一时间有些太过凝重了。
就连一向后知后觉的小派蒙,都感觉有点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陆元知道,现在和见到绫华他们的时候不太一样。
那个时候,他与绫华几人彼此揽锅,最后一笑置之。
可这是因为当时托马已经被救了出来。
一个得到解决的事情,无论是谁的责任,都好说。
但现在可不是争抢是谁的责任的时候。
因为事情还没有得到解决。
陆元连安慰的话语都省了,他能体会到五郎和心海的心情。
就算安慰的话语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当心海与五郎面对这些珊瑚宫将士们的时候,都无法不去自责。
陆元严肃问道:
“心海,现在情况怎么样?”
说着,陆元迈开脚步,也在虚弱的将士面前蹲下,查看他们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