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医生喊他进去没多久,突然就严厉地把你也喊了进去。
你知道是为什么,毕竟他身上受到性虐待的痕迹太明显了。
你进去时,他正躲在帘子后面,那里有张小床,他之前趴在那里给医生检查。
医生把你喊进去的原因是他身上的伤比较严重,而且有些伤年代久远,医生因此判定他遭受了非法的虐待。
但是问他什么话他又不肯回答,因此只好把你这个“家属”给叫进来了解情况。
你当场给医生编了个合理的解释,说他是你远亲弟弟,早些年在老家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最近才把他从老家接上来,又遇到了流氓……
你把手机里的报警记录给医生看过了,医生才松了口气,说:“你们报警了就好,遇上这种事就怕你们会觉得羞耻,丢人,不肯报警。”
“不要有这种想法,受到侵犯其实跟被人打了是一样的,都是伤害的一种,丢人的怎么会是无辜的受害者,真正丢人的是那些施暴者。”
这是个好医生。
他那番话虽然是看着你说的,其实是说给帘子后面的弟弟听的。
身上的伤终究会愈合,心里的疤痕和煎熬着人格的耻辱感则终身难愈。
语言是浅薄的,空洞的安慰是充满轻蔑意味的,该如何抚慰受害者的心,只有真诚的态度和与他同仇敌忾。
医生带着他上楼去做了几个检查,然后开了些治伤的药。
医生一边写药方一边嘱咐你该怎么照顾他,你没有多说什么,只顺着医生的话去问那些药的注意事项。
他默默走到你身边,挨着你坐下。
他流露出对你明显的依赖,这让医生跟你说话的态度都温和了很多。
一切结束后,你带着他去往菜市场。
你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他摇摇头,说:“什么都可以。”
你于是也不再多问,按照自己的喜好买了。
回去后,他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你疑惑的看向他,他才说:“手铐……”
他这样自觉且老实,你对他又多了一点好感。
你打开门把东西拎进去,把手铐从抽屉里拿出来重新戴到他手腕上,才把他牵进来。
吃饭和昨天一样,你喂的。
但洗澡没你什么事,他自己解决的。
裤子很好脱,上衣不好弄,所以没办法了,你只得解开了半边叫他自己去洗。
他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还是找你把手铐戴上。
跟昨天一样,他跪着把身子撅起来,方便你上药。
他的伤看起来比昨天好一点了,大腿内侧的烫伤结了一层薄薄的痂,胸口和腰侧也是,就连后穴的红肿都消退了不少。
虽然还是肿着的,但看起来没有昨天那样可怕,好歹是不会往外渗血了。
只有背上的鞭伤没有太大变化,所以你把药涂得更厚了。
“医生说你要忌口,最近也只能吃流食,我买了排骨,明天给你炖汤吧。”
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撅在地上,你就在人家岔开的双腿之间……你们俩都不说话,这场面就会有点尴尬。
所以你主动开口了,跟他聊了点可有可无的。
大部分时候是你在说,他简单回应你一两句,直到你说“我给你拿了几套衣服放在凳子上,你自己挑着穿吧”,他才扭头看向你。
他表情有点别扭,脸上是羞耻的红。
“……那些衣服是……给我穿,我……衣服的主人会不会不高兴?”
你不太懂他的意思,疑惑的看着他。
他不敢看你,把眼睫垂下去,低声说:“……会弄脏的。”
你顿时了然。
“医生的话,你没有听进去吗,被人伤害了就脏了吗?”
“谁定义的这种脏,他凭什么这样定义。”
他不回应你,而是默默看了你一会儿,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然后把脑袋深深低下去,埋在臂弯里。
他的眼神是灰败的。
你突然明白,你和医生的话语对他而言是无效的。
世俗的目光可以杀人。人类的文明对性的态度是高度一致的,在绝大部分的文化里,肮脏和禁忌就是它的代名词。
于是你选择换个方式。
“那些衣服没有主人,我只是经常把它们拿出来洗洗晒晒,好让外人以为这个屋子里有男人而已。”
“女性独居是很危险的,我不得不做些伪装。”
他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眼神带着光亮,他动了动嘴唇,但最终没有出声。
你猜测了一下他可能想说的是什么,谢谢,对不起?
你不太猜得到,但这本来也不重要,你很快将其抛之脑后。
上完药之后你拍拍手站了起来,跟昨天一样忙完自己的事就给他扔下一句“晚安”,然后就回房睡觉去了。
他在你回房后,跪到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