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小兄弟,乖啊,不哭了。我可能只是忘了一些事情,你和我讲讲,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眼神却朝大哥的方向递了递,大哥了然回望,口中道:这些事情等我们出去之后,再从长计议。眼下,还有诸多疑问需要弄清楚。
一十背对几人,笑得肩膀抖了几抖。
他道:十二哥你不知道,他俩私底下见不着你的时候,那叫一个豪放不羁。什么小姐作态,什么书生谈吐,几百年见不着他们做作一回。也亏是在这儿遇见你
笑着笑着一十差点哭出来,他抹了抹眼角,颇为风骚地耍了耍腰间的佩剑,眼里有光。
十二哥,你走时教我耍的剑,我可都学会了。一十笑说:也不过如此嘛。
其实他是想说,如果当初他早一点察觉到她一走就无归期,会不会在她离开的前一刻钟就恳求她留下。
那么,十二哥,如果我们恳求你留下,你会应允吗?
可惜这个问题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
啧。小一十,你又说什么屁话,先打过我再说吧。温北下意识捏着说书人的口吻回了一句。
没有过脑子,似乎他们就该是这种相处模式。
说完,自己都愣住了。温北晃了晃脑袋,想从里面儿挤出一些回忆,却什么也没有,空空的。她觉得自己应该记得点什么,事实却摆在眼前,她没有关于这些明媚如月的少年口中,十二哥的记忆。
打住打住!温北道:我很同情你们丢失兄弟的遭遇,但是,我不是什么十二哥。
我温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温单字一个东西南北的北。
哪知,少年人们齐刷刷的看向她道:还说不是。十二哥讲话,就是你这个语气。
还有啊,讲话的时候不要带口音,更像了。
十一抑扬顿挫道:十二哥最想做的就是当一个行走于世的说书人,最好是抬手就能削掉别人脑袋那种。
一十接话道:他呀,对自己的武功最自信了,还扬言说武林盟主早该退位让贤,应该由他来当。
他们望着温北,眼里装满了憧憬和想念,纯粹得让温北也差点陷进去。
如果我是就好了。温北小声的说。
如果,她当过这样灿烂的人,那一定是她最快乐的记忆,会支撑她扛过之后所有的不幸。
少年们没有忽视她眼里的茫然,她或许真的努力回想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也记不得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但是没关系,记忆消失了,可以重新制造,只要他们能再次遇见,就都来得及。
温北姑娘,承蒙遇见,三生有幸,我是巷十三。
十一紧接着道:我是巷十一,他是巷一十。
一十瞪了他一眼:我是巷一十,他是巷十一。
陆陆续续十几个人,整整齐齐地对着温北报了个数。
虽然很感动,但是真的很诡异,这也不是校场集合口令温北讪讪摆手,低声道:各位兄弟好,在下温北,幸会幸会。
十一凑到一十面前,和他小声地咬耳朵:当初咱们结拜的时候,十二哥也是这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
一十点点头:对。
温北斜睨了两人一眼,一十眼睛放光,对对对,就是这个看垃圾的眼神。还不忘拿手肘去撞一旁的十一,示意他朝那边看。等十一看过来的时候,温北已经将下意识的小表情收敛起来,十一便又借此理由去和一十斗嘴。
这边兄弟相认,其乐融融,甚至于如果有炮仗的话,十一当场就给点了。那边,追在十三巷身后的三人小队,气喘吁吁地在暗道里行走。
咕咕咕咕灵鸽两眼放光地朝前挣扎,小绿儿啃着半个没滋没味儿的饼子,像拎公鸡一样捏紧灵鸽的翅膀,死死控制住它,含糊道:前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怎么听着像是校场上练兵的声音。朱未接茬。
林二顺疾步向前,如履平地,没有搭腔。
咕咕咕咕十一先在热闹里听到了熟悉的傻叉鸟叫,这声音一响,就意味着,又要开始拼内力了。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个没完,但是大哥都说了得打,那就打呗。
他自觉地站到人群后方,正对着几道明灭的影子轰出一掌。
哟,不得了,这脚程比我们还快上个三五天。林二顺嘴欠儿的躲过来人稀薄的内力:不是我说,你们这十三巷也忒不行了,十几号人高马大的壮汉,对付不了三个老弱病残。
我呸!姓林的,你是不是嘴贱的慌,要让爷爷我赏你几巴掌才消停。十一又劈去一掌:他娘的,老子要对付你们三个小垃圾,还得招呼宫里的人。你行你上啊,这么会吹牛逼,怎么不去校场上练个十年八年的,看别人有没有你爷爷我这么惯着你。瞧你那如花似玉的脸蛋,能经得住兵爷爷几杆红缨枪啊!
去你娘的巷十一,你们十三巷和庸王那点儿勾当,还用我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