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成年后,塞万提斯鲜少有慌乱的时候,这天除外。他大概猜得到给亚恒的那杯酒有问题,但能让人完全失去意识的玩意就太多了,再者,下药的人肯定没什么医疗常识,万一药物过量则会造成更严重的问题。
塞万提斯将亚恒安置在副驾驶座上扣好安全带,他太着急了,甚至想不起联系专属司机,自己就把车开走了。
在路上,他匆匆忙忙地给医生打电话,之后伸手摸了摸亚恒的额头。
还好,目前还没有出现高热。
他把车开到了偶尔歇脚的公寓,就在他下车走到另一侧,准备把亚恒抱出来时,亚恒醒了过来。
“亚恒,你还好吗?”塞万提斯关切地问。
“唔……”亚恒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显然是不太舒服,他原先蹙着眉,听见塞万提斯的声音后眉头慢慢舒展开,望向对方时,眼神却是空茫的。
看起来不太好。塞万提斯这么想着,上半身探进车内帮亚恒解安全带,亚恒忽然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塞万提斯没防备,险些摔到亚恒身上。
他无奈地抓住亚恒的一只手臂:“别胡闹好吗?”
亚恒变本加厉地将大部分体重都挂在了塞万提斯的肩膀上,塞万提斯只好搂着亚恒的腰,把人从车里弄出来。迷迷糊糊的亚恒分外粘人,两只手紧紧搂着塞万提斯不肯放开,塞万提斯感觉对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灼热,这似乎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塞万提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八爪鱼似的的亚恒弄回公寓,进门之后他才发现原来亚恒在外边已经算是收敛的了。他被亚恒推到了门板上,亚恒开始亲吻他的脸颊、下巴和颈侧,两只手也相当不老实,不一会儿他就听见了自己的皮带被扔到地板上的声音,要不是他按住了亚恒的手,估计再过几秒裤子也会被一起扒掉。亚恒不知为何特别执着,两只手被按住不能动了,就强行把腿插进塞万提斯的两腿之间来回磨蹭。
“嗯……我想要你。”亚恒连着亲了塞万提斯好几下,“我想要你,塞万提斯。”
亚恒的执着和讨好都是那样的反常,塞万提斯担心得要死,根本没有半点兴致,可要是不做点什么,他估计亚恒能直接办了他。塞万提斯深吸一口气,一把扛起亚恒,把这个超过180公分的男人扔进了浴缸,然后用领带把亚恒的双手捆在了龙头上。
此时的亚恒就跟大型野生动物似的,发现自己的活动受限后就开始奋力挣扎,塞万提斯只能按住他,打开了冷水开关对着亚恒一阵猛冲。
“别动了,别再动了,”塞万提斯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听我的话冷静冷静,一会儿就好。”
五分钟后,亚恒终于老实了,哆哆嗦嗦地说了句冷。
“没事,会没事的。”塞万提斯环住亚恒的肩膀,“医生就要来了。”
浴缸里的亚恒衣服被水泡得乱七八糟,塞万提斯也好不了多少,这时正值初春,室内足够温暖,水温却很不可爱,两个人都被冻得够戗。
塞万提斯意识到,自己真的很怕亚恒有个三长两短,很怕失去对方。
他在八岁那年失去了母亲,在十八岁时失去了父亲,失去双亲的塞万提斯并未感到太多的痛苦,反而认为自己解脱了,他是安达卢家最年轻的掌权者,极少害怕自己会失去什么。他很熟悉各种各样的利益交换,直面过相当多的困境,没有哪次让他变得如此狼狈。
亚恒在他怀里渐渐失去了意识。
塞万提斯不知道亚恒是因为刚才闹得太厉害耗尽了体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陷入了昏迷,他把人从浴缸里捞出来,扒掉湿衣服,在床上擦干身体,再塞进被子里。公寓的木地板上满是水的痕迹,亚恒的衣服扔了一地,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好在医生终于赶到,拯救了六神无主的塞万提斯。
经过医生的检查推断,亚恒误饮的酒里放的是罕见的催情剂,起初可以让人在十分钟内彻底失去意识,半小时后会令人产生强烈的性兴奋,最要命的是,第二天倒霉的受害者醒来不会记得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塞万提斯简直不敢去想象,如果他没有及时发现亚恒被人带走、或是干脆不管会发生多么糟糕的事情,他就不该带亚恒去这个酒会,亚恒从始至终没有任何过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亚恒的身体素质很好,他比看起来要重些,那些药对他来说并不足量,经过一个晚上,应该能够代谢干净。饶是如此,亚恒还是在一小时后出现了高热的症状,医生为他打了退烧针,等他体温降下来才离开。
塞万提斯坐在床不远处的沙发上,身上的西装被他的体温烘干了,直到太阳缓缓升起,他的心才真正安定下来。
这次,他失态得太厉害了。
他没有真正意义上谈过恋爱,接近亚恒也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不太清楚自己是否爱亚恒,但他可以确定,自己对亚恒是喜欢的。
只是有些喜欢,他就大乱方寸,之前的他一直因极强的情绪管理而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