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禅眨巴着眼:“我为什么要弃剑?”
“额。”陈千叠斟酌了一下用词:“因为先前第一场比赛时,贵方陆杨就展示了绅士精神,面对不会用武器的对手时,主动弃剑了呀。”
“绅士精神,什么东西?”风禅不知是装没听懂还是真的没听懂,道:“我没有,不遵守,开打吧。”
陈千叠赤手空拳,一时间有些错愕。
终于,比赛开始,他的眼神一下子切换为了专注模式,展示出绝世轻功,脚步轻快,猛地袭向风禅面门,包含了七成内力的凶狠一掌将要发出,却没想到对方更快一步,几乎是瞬间,就将剑刃抵在他喉咙之前。
变动发生的非常快,场下的围观人员几乎没反应过来,似乎就已经结束了。
手握剑柄的风禅盯着他的脸看,末了吐出一句非常欠揍的话:“不够快。”
陈千叠的心一沉,似乎并不承认,下一刻,绕过对方面门,一掌携了沉重力道,袭向风禅后腰。
却又被风禅更快地提剑挡住。
陈千叠的后背忍不住出汗,他在这柄剑的剑身反光处看到了自己错愕的脸。
整场哗然。
都以为这一场会是最旷日持久的大战,却没想到,胜负居然只发生在瞬间。
“不可能......”陈千叠盯着风禅的侧脸,身心遭受了巨大的冲击,自信悬挂,几乎摇摇欲坠:“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接到我的......”
“怎么不可能。”风禅回过头去,瞥了一眼陈千叠,忍不住开口:“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唔,当初这句话还是天下第一告诉我的,可岁月不饶人,斯人已逝,如今的天下第一,又不知道要轮给谁做了。”
天下第一?陈千叠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位老前辈的名字,他轻轻摇了摇头,不对,那位前辈已经过世了好多年,许多年前还未曾过有武林盟时,江湖人便是唯天下第一马首是瞻,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这个年轻人看着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大,怎么会......
陈千叠依旧不敢相信自己会输,心中突然起了歹念,从袖中摸出一支暗器,对着全无防备的风禅......
而看台上一直密切关注局势的陆杨与李青都发现了,立马站起来大声喊,要风禅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三道几乎看不清的利箭急速射向风禅的后背,陈千叠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几乎变得恶毒,他一直是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就算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也在所不惜。
李青的心几乎悬到了嗓子,他瞪大了眼睛,慌乱之中紧紧抓住了陆杨的手,陆杨则不管不顾地拉着他跳下看台,着急忙慌地往前跑。
而风禅几乎是下意识地,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提剑精准挡掉了那三个淬了毒的暗器,金石碰撞之声响彻台上,这时候,围观群众才看清,方才陈千叠做了什么。
陈千叠已经被陆杨两口子控制住,风禅愣了一愣,似乎是才反应过来,而手早就比脑子快地挡了回去,他“哦”了一声,完全不在意地转过身去,看向陈千叠,眼中满是惋惜。
“如果我猜的准。”风禅冲着他道:“你拿走无相心法后,整个武林盟,只有你一个人练成了吧?”
陈千叠闻言,猛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其实你天赋很高,可惜心性不好。”风禅摇了摇头,望向他的眼神,则更加遗憾:“你是不是以为,谁拿了无相心法都能练成绝世神功?或许第一篇确实好练,可我实打实告诉你,无相剑派历代,也就只有几个人练完了。直到现在,那边坐着的几个小娃娃,最高也才练到第五篇。小木头作为这一代的掌门,练到了第七篇,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风禅冲陆杨挤眉弄眼了两下子,又低头看着陈千叠,眼中浓重的情绪几乎要化为实质:“我能看出,你已经练到第八篇,真是很不错的苗子,也足够努力,可是......可是你怎么就姓陈呢?”
陈千叠听此,心中已经知晓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是何方神圣。他垂下头,满目怆然,原来陆杨当初打的是这个主意,若是早知道对方是这位,那还论什么长短?直接认输就好了。
一步下错则满盘皆输,他此时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看着面前一张张悲愤的脸,他们有仇,他们有怨,他们有无穷无尽的愤怒。这么久的谋划,这么久的布局,因此死了那么多的人,尸身都被他砌为台阶,他踩着无数人的血和泪一步步走到如今,最后也没有得来一个好结局。
......
陈千叠坐在一处草地上,身旁是陆杨。
他大势已去,太极门死了那么多人,早就是一副空壳子,府上各个地方的物件都或砸或烧,值点钱的便被人拿出去卖掉,当初最引以为傲的门楼牌匾,是由最后一任天下第一亲手所写,也被某个风某人揣着带回无相剑派留作纪念了。
外头有许多人要杀他,他也只能在这里留存一丝清净。
“哎,对了。”陈千叠不知想起了什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