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起的俩人对视,暗自挑眉,还是任韧先开口:“看在任平常的面子上,勉强称你一句叔叔,就不知道叔叔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了我们?”
程选乖巧的坐在一边,心想,这关系够复杂的。
“当初还是叫哥,现在怎么这么生疏?”一番话说得亲密无比,任韧第一反应皱眉,然后道;“随你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的条件?”古权瞥了眼程选沉下来的脸色,那点恶趣味终于得到了满足,开始垂眸思索。
程选感觉到手心被捏了两下,才恍然回神,进而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拳头。
“之前我费尽心力的想要坐到你这个位置,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现在,”古权目光投向远方,像是喃喃自语道:“大概是不甘心吧。”
几人沉默。
不甘心,就像是积水成渊,越来越多的细微之处,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就是为不甘心添砖加瓦,然后就会变成汪洋大海一样驱使着你往前走,而最重要的理由,古权转了下拇指的扳指,垂眸,是太寂寞了。
“不过,难道不想知道我怎么做的吗?”古权眨了下眼睛,像着急给人欣赏的孩子,竟令程选看得有几分不忍。
“我很想知道,”程选默默开口,“既然一切那么顺利,你肯定做了详细计划吧。”
“当然,我之前准备了不少的男孩子,可是他都是日抛型,”古权手指点了点任韧,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程选对此只是点头,他也猜的差不多,毕竟以前俩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任韧也没觉得吃惊,他从来就是只上床,想要用这种方式捞消息,半点屁用都没有,想杀他更不可能了,干完一场全都睡死了,一点也不像他家轩轩这么耐艹。
“但是还是有一个小孩儿待得久了点,”古权接着往下开口。
程选微笑转头:“哦。”
任韧皱眉,“我怎么不记得了。”
“正常,因为没过几天你就腻了,我见过一次,印象最深的就是画着长长的眼线,当然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所以我就出了一招险棋,”古权像是遗憾的眨了下眼,“失败了。”
“石义那次,”任韧接着道:“我知道家里肯定有你的人,但一直找不到证据,石义是第一个露出马脚的,我只是断了他的手脚,而最后是你杀了他。”
程选看着两人,感觉抓住了一条线,也忘了之前的话题,他顺着想法开口;“任韧资历年轻,很多人不服他,你杀了叛徒嫁祸给任韧这件事反而是个契机,不但造成恐慌,还顺便笼络了那些心怀鬼胎的人,”
“小朋友很聪明嘛,不过这只是一点原因,更多的是任韧挡了他们的财路,”古权扯了下嘴角“你想走明路转型,但他们都习惯了之前的生活,想要一头狼不吃肉这可能吗?”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还是太年轻了,想当然的以为,不过是加速自己的死亡。
“我明白了,”任韧缓缓开口,是他着急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往来,他不过动了一点边角,就引起这么多不满,看来还是操之过急了。
“你明白就好,后来的事情,你们见个老熟人就明白了。”
古权笑了下,像是预见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勾起嘴角,果不其然,“梁文婧。”程选皱眉,他的确没有想到能和他扯上关系,任韧并不意外,之前就已经差不多猜到了。
“古先生,”
看着对方一脸讨好的站在一边,程选就浑身不舒服,他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转过身对着古权道:“我明白了,之前那个眼线男肯定告诉你我和任韧的事,然后你就开始从我下手,因为你并不知道我属不属于日抛型,然后就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又找来别人试探,”
他轻轻瞥了梁文靖一眼,肯定是他收购对方公司时候被对方找上,就是不知道程女士知道自己丈夫为了公司绑架她前夫的儿子,表情是怎么样的。
“然后你越发确定我在任韧心里不一样,起码和日抛不同,”毕竟好歹睡了这么久。
任韧有点不满,但介于场合还是没有反驳,只是轻轻捏了下对方的屁股。
程选噎了下,继续开口:“你就策划了这场蓄谋已久的绑架,我猜你肯定没有想到任韧这么快就找了过来,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拖延,别墅里的人除了站在这里的,应该都没来得及跟过来吧?”
疑问的语气说得笃定,那种气定神闲的样子犹如胜券在握的将军,任韧几乎为这样的程选着迷,自从俩人逐渐相识,这种锋芒毕露的程选反而像是藏在看不见的地方,靠近了距离,反而越走越远。
他想,这才是程选,高高在上,自由而迷人。
自己错了,为什么要把他具体化,模式化,他是个自由独立的个体,是独当一面的总裁,更是他为之倾心的心上人。
这样的程选,才是他爱的。
“哈哈哈哈,”被质问的古权突然爆出一场大笑,沁出了眼泪“哈哈,任韧,你从哪里淘出的这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