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英明。”唐坤拱手道,拿出一张简图,“陛下近日探得消息,太后秘联一支禁卫军,恐怕趁陛下出宫后会派高手前去劫持,同时太后如今迁住福宁殿,与璟福殿后苑一墙之隔,而璟福殿临四门之一的东华门,非常容易从此处引入兵将,而最近一段时间原本镇守边境的靖国侯军队突然遭遇西戎入侵频繁调动,恐怕已经有军士换装入了京,当然这一切只是我们的推测。”
“照你这么说,陛下打算怎么应对?”
“陛下亲自下了诏书,移驾出宫之后,就会派一支羽林军,将太后所在的福宁殿围住,同时天亮之前在京畿附近调集重兵围守皇城,届时好瓮中捉鳖。”
真能这么顺利,太后会没有防备?
萧漠狐疑道,他也跟太后也打过交道,他不认为那个女人会这么简单就束手就擒。
或者,是唐坤所言有限,对今上的计划并不完全知情。
见萧漠沉吟不语,唐坤也不恼,任谁突然听说了如此干系重大的事情都是需要时间消化的。
他总觉得有些地方说不通,但到底是哪里他一时也想不明白。
此时,有巡逻的守卫在附近游弋,萧漠随时面临被发现违抗王爷命令私自外出的风险。
“这是陛下的密诏。”唐坤将萧漠拉到一棵大树后,从怀里掏出一支小小的竹筒,倒出来一封卷轴。
萧漠接过展开,却发现月光太暗,怎么都看不清楚上面的字迹。
营帐外的守卫见他消失得太久,已经失去耐心走了过来。
“你先回去,看了密诏就什么都明白了。”唐坤说完,就悄然离开了。
萧漠将密诏收入怀中回了主将营帐。
萧漠将密诏放在灯盏下,一目十行地看完。
此时,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靳璟回来了。
他心里一慌,薄薄的卷轴在灯盏下迅速燃烧起来,营帐外面的风吹了进来,靳璟已经进来了。
萧漠猛地将手拢回宽袖中,灰烬迅速从他的指尖滑过,不留一丝痕迹。
“璟,你的伤怎么样了?”他佯装无事地问道。
“暂时止住了血,不过军中的太夫不敢进行缝合,稍后还是要请沐蓝过来。”靳璟脸色青白地坐下来,拧眉说道。
他并不想用鸿州的人,但他的军队还驻扎在此,说不定很快就会用兵,他耽误不起。
两句话说完,二人就沉默了下来。
“过来坐。”靳璟率先打破了沉默,指了指身侧的位置。
榻上的被单未经清理,还留着之前的痕迹 只能坐在另一侧干净点的位置。
不知不觉,萧漠已经有点惧怕靳璟了。
他踟躇不前,本能地想离靳璟远一点。
靳璟伸出手,静静地等着他过来。
分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萧漠却觉得脚下宛如千斤重。
靳璟的视线实在过于强烈,眼底似乎又有红色的涟漪泛上来,他垂了垂长长的羽睫,眼下青影极重,似乎非常疲惫,“你如果真的不想待在这里,等明天一早,你就回营,但是必须每天都过来一次,让我看着你换药。”
萧漠点点头,他刚坐下,就被靳璟一把拉到了怀里,也许刚刚处理过伤势的原因,他身上淡淡的佛手柑香味已经被浓重的草药味代替。
靳璟将头颅深深地埋在萧漠的肩头,柔软的发梢蹭着对方温热的肌肤,轻声道,“以前我生病的时候你总是守着我,就算皇兄不满你也会偷偷溜来景仁殿看我,这些你都忘了吗?”
萧漠呼吸一滞,不敢相信地试探道,“王爷说的以前是多久以前?”
“我十三岁那年提前分化的时候……”靳璟灼热的嘴唇蹭着萧漠的脖颈,顺着侧颈落下一个个吻。
“你恢复记忆了?!”萧漠诧异地反问,扭头将靳璟的脸扳了过来。
“对。”靳璟低下头颅笑了一下,笑得胸腔振动,伤口刺疼,眼里泛起了水光,“很可笑对不对?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这个时候我才恢复记忆?是不是太晚了?”
“璟……”萧漠喉咙发紧,想回身抱住对方,还没放到他的背上,就收回去握紧了手。
“你跟我说过曾当过天子伴读,在皇兄身边多年,却从未提过跟我有过交好。”靳璟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有些难看,又将头闷声埋在了萧漠胸前,声音带着愤懑,“我折磨你的时候,逼问你的时候,标记你的时候,你从来没提过一句!”
“那些都是幼时总角之谊,在你面前提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萧漠平静得可怕。
灰色衣襟不知何时又被蹭开来一些,露出了棱角分明的锁骨,倏忽之间,一阵暖热刺痛,他突然被咬了一下。
“我恨你!”靳璟咬牙切齿道,“你食言不陪我出宫不说,这么多年竟也不挂念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渐渐变成了哽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想,落到萧漠胸前,啃咬却变成了舔舐。
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