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羽林卫您都已经控制了?”靳清视线默默地横扫而去,这些陌生的侍卫他全都不认识,看来在他出宫后短短几个时辰,西陵太后就将宫中的人清洗了一遍。
也不知道预谋了多久,才能做到这一手遮天的地步。
卧榻之侧存在这等势力,想想都令人胆颤心寒……
“羽林卫也不是铁板一块,哀家自然有办法,况且陛下横遭不测,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
西陵太后也摸不准靳清是否在故意拖延时间,为免夜长梦多,她神色淡然地抬手一挥,尾指黑色的玳瑁护甲寒光微闪,“动手。”
乌压压的羽箭“嗖嗖嗖”地从廊下向靳清所在的地方射来,数十名骑兵战斗经验丰富,此时齐刷刷执剑防御,瞬间就将靳清围到了中间形成铁桶般的防护。
廊下的侍卫以步站迎马战,第一波箭雨之后,陆昭的骑兵围成战阵互为犄角互相掩护,仅仅损失少量人和战马就杀到了他们跟前,两波人短兵相接,白刃横飞,鲜血四溅。
太后身边的宫女内侍都瑟瑟发抖,难掩惊惧。
萧漠不经意扫过去,眼神骤变,握在手中的剑柄不由发颤。
他看到了萧酒!
小姑娘躲在一群年长的宫女身后,蹲在角落里,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好在有人领着他们徐缓后退,慢慢远离站圈试图躲回福宁宫殿内,赫然正是福宁宫的大总管徐庆。
即使有专人护着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宫人,仍有流箭不时飞去那个方向,看得人心惊胆战。
萧漠心被揪住了似的难受,就在他晃神
此时,一支羽箭横空飞来,穿过靳清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前蹄立起,颈上被创,横倒而去!
靳清差点翻身掉落,萧漠这才眼疾手快地飞身蹬马而起将他接住,二人稳稳落在了地面上,数名护卫立刻缩小防护圈,将他们牢牢护在中间。
“你刚才怎么了?”靳清一直抬着下颌目视着战局的变化,手却从长袖里伸出暗暗捉住萧漠,拇指悄然在他的手背上轻触。
“我……我看见阿酒了。”萧漠此时背脊全是冷汗,他稍一疏忽,靳清可能就会面临危险。
他实在不该分神!
但靳清之前答应他无论如何会救出阿酒,他以为宫变之前阿酒就能被安置妥当,如今在这么危险的境地见到她,属实让他吃了一惊。
“别担心,有人会护着她,等拿下太后,她自然会回你身边。”清朗的声音很低却又极具安抚的力量。
萧漠调整了注意力,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在靳清身上,确保他安全无虞。
此时,四面八方的暗箭都被团团围住的甲士抵挡在外,密集的箭雨全部落在了地上,外围战士与对方继续厮杀,却并不能杀入防线伤靳清分毫。
靳清和西陵太后隔空对峙,彼此都岿然不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院中羽林卫越涌越多,陆昭带领的骑兵渐渐乏力,不少被斩落马下,死在了院中,包围圈渐次缩小。
“陆昭,你若是现在投降,哀家或许能饶你不死。”西陵太后的声量不高,几乎湮没在厮杀声里,但却异常容易分辨。
劝降陆昭,她的目光却是盯着靳清的。
他们都很清楚。
这是他们母子最后一场博弈了,此时,再论母子之情显得虚伪,还是直接拿出筹码更合适。
尸山血海之中,靳清终于有了动作,长袖拂后,抄起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弓弩,绷簧搭箭。
他的脸色极冷,端弩,扣动双指,细箭破风穿过重重人墙直取西陵太后的前胸。
一击未中,锐箭被她身侧的靖国侯一斩为二,这个女人的神色终于有了波澜,她苍白着脸退后半步,点点头,“很好!”
连续三声鸣镝之后,靖国侯挥动长剑指着靳清,“众将听令,杀了他!”,源源不断的军士从廊下一茬又一茬地涌了上来,将原本守在各个宫道上的军士逐渐汇集在福宁宫,他们千辛万苦追随靖国侯远道而来,无一不是亡命之徒,见人挥剑就砍,毫不犹豫。
此时,陆昭身旁的骑兵接连死去,尸体越来越多,不断有人试图冲破防卫,萧漠从容执剑将敢于靠近的人一一斩杀,他抹着脸上溅的血沫,不停往剑上灌注内力,被砍伤的人鲜血飙出,瞬间就没了生息。
但包围圈缩小,他们不进反退,无法伤到西陵太后分毫,形势不容乐观。
西陵太后长时间站在殿外观战,似乎感到不适,没过多久,倚靠着靖国侯,转身想回到殿内休息。
在她看来,她距离那个宝座,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正在此时,天边突然冒出来一阵火光。
门外奔走之声、呼喝之声逐渐响彻宫苑,火把光芒吞吐,浓烟滚滚自福宁宫东侧外升起。
有人的注意力被牵扯而去,瞬间就被人斩落倒地。
“陛下?”萧漠一把将靳清拽紧看向他,一边侧耳细听外头动静。
“援军来了,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