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魔女】需要血肉的祭祀。
我的头告诉我她之前用山谷的居民祭祀,但我现在所在的狸尾豆山谷已经没有活物了。
在一开始我还担心龙头人的形象会吓到居民,后来发现实在是多虑了,先前这里的居民大多是咒术师和法师。山谷聚落一共遭到了两次破坏,第一次有明显的魔法痕迹,食尸鬼在这次事故中诞生,但因为居民通晓魔法,并未遭到大规模损伤,最起码还留下了不少生活痕迹;第二次是教廷所为,圣火焚烧焦土,将此处彻底化为废墟,仅有少数食尸鬼幸存。
我不打算通过猎杀来祭祀魔女,用炼金造物取而代之,好在那位神明似乎也并未拒绝。她的媒介并非神像,而是一团粘稠的血肉,藏在我的暗门中,没有被教廷发现。
这团东西散发出不详的味道,像是无数内脏器官的结合体,眼球和牙齿彼此吞噬,又不断再生,此消彼长。
我的头:“确实很恶心——毕竟是堕神。”
从那团肉块的恢复力看,我并不怀疑它具有复活的能力。
她提醒我:“这是魔女的一部分,你需要召唤出她的本体。”
她一边说着,肉块毫不在意地吞吃了我的炼金造物。
我的笔记对【血肉魔女】的生平语焉不详,大致知道她曾经是绝境女王的眷属,在战争中因杀戮过多而发疯,成为堕神,被封印。
那团血肉已经和我绑定,如果不管不顾的话,我可能会被魔女本人诅咒。
那种级别的诅咒估计会生不如死吧。
我只能召唤,然后遣返,彻底摆脱魔女。
不过令我欣喜的是,溶液有了效果。教廷用来砍咒术师的断头台经过特殊附魔,断口处沾满了魔力结晶,经过几天的浸泡已经有了软化迹象,我谨慎地抚摸创口,去掉多余的血痂,她微微眯起眼睛,看起来很享受。
伤口有愈合的迹象,长出植物根须般的东西。我本想再确认一番,她挣扎着拒绝了:“不不不,这样就足够了。”
“真的吗?”我虽有疑惑,却并未勉强。
“快出去转转。”她督促我出门,脸颊红红的。
于是我又出来了。
前两天杀光了食尸鬼,这一片真的只剩下了死寂。我觉得我应该感受到悲伤,仇恨,或者愤怒,但我就像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也许是龙的头颅干扰了我的判断,等到我的头恢复之后,我应该会有更深刻的体会。
这次我走得更远,到了山谷的末尾,地势较为低平,流淌着黑色的浊液,是魔法产生的废物,刚好是龙尾垂落的地方,它的身躯是如此庞大,高昂的头颅被我夺走,尾巴也浸泡在污水中。
我想了想。
魔力的结晶自我周围产生,凝结在污水表面,形成一条可通行的路,不过结晶不能维持太久,它们也会被污水腐蚀,在那之前,我先碰触到龙尾。
“从地母中来,到天空中去。”
我太久没用过魔法了,技巧有些生疏,龙尾被风牵引,腾空而起,朝着远离污水湖的方向摆动,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烟灰四起。
当尘埃落定的时候,龙尾和龙身像是被什么东西分割开了,浸没在污水中的龙尾,龙鳞和龙肉都被腐蚀,只剩下雪白的骨头,因为我拙劣的魔法而产生了些许的崩裂。
我觉得很对不起这头龙,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它的骨头拼重新拼好。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我一回去发现我的头没有在水晶盆里,实际上,那个盆被打翻了,溶液散了一地,析出了元素结晶。我的头在地上,红色的,烈焰一般的长发披散开。
我大吃一惊。
早上还看到创口边缘长出了根须,现在已经枯萎了,来不及现配溶液,我收集了溢出物迅速进行稀释,先把我的头放进去。
她迷茫地睁开眼睛,看到正在忙碌的我:“啊,是你。”
我本来很想斥责我的头,也就是斥责自己,看到这副样子,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只是一句轻柔的道歉:“对不起。”
我解释了我今天的行程,她沉默地听着。
半晌之后幽幽开口:“我早该知道,我应该相信,我们是一体的。”
“那为什么……?”
她有些怅惘:“因为你不记得了,我们讨厌被抛弃。”
我身躯一震。
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被带走了,我越是追寻,就越是感到绝望,我知道那是我的头替我承担的东西。
这是不属于我的情绪,眼泪顺着鳞片,珍珠一般滚落,在稀薄的液体被榨干后,流出了赤红的血,和发色一样艳丽的颜色,我几乎痛不欲生,半跪在地上。
“卡狄尔。”我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念着这个名字。
她被吓到了,撞击水晶盆:“你没事吧?”
我哽咽着,摆手制止她,我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安慰自己的话,但只流下了血泪。
这个小插曲过去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