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白恭恭敬敬将沈润送出了宫殿门,临回时特意留意了左右,孙贵妃嗤笑一声:“你且进来,我这儿干净着呢。”
话虽如此,沈泽白依旧再三确定,并紧紧关住了屋门。
“母妃。”他望向孙贵妃,眸子里意味不明。
相比起他,孙贵妃面上的喜色可是昭然若揭。
“孩子,咱们离那个位置又近了一步。”
沈泽白心念一动,他在孙贵妃面前装惯了无欲无求,本也想再次糊弄过去,可今日之事也挠得他心底发痒,他不由道:“母妃何出此言?”
孙贵妃面上是一览无余的喜色,她兴奋得在宫室内不停走着,沈泽白有些没有耐心,兀自低眉敛下眼底的迫切与烦躁。
孙贵妃常常嫌弃沈泽白毫无进取之心,竟然对那万人之上的宝座没有任何兴趣。与之相应的,沈泽白对自己的母妃也是有些嫌弃的。
孙贵妃常年将夺嫡和帝位挂在嘴上,可挂在嘴上就能成功吗?
想到这点,沈泽白颇为嫌弃地悄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孙贵妃,嘴角嘲讽的微笑一闪而逝。
关键的都得靠自己。
从小他就被孙贵妃嫌弃没有进取之心,可只有他知道,自己早就将那颗夺嫡的心放在了肚子里。
沈泽白在等着自己完全将帝位掌控在手中的那一天。
然而孙贵妃已经没有同他解释的意思,只顾自高兴着,沈泽白扯扯嘴角,努力平缓着声调:“这与父皇素来喜好不符,母妃何故高兴成这样?”
沈润的脾性他早已摸透,这退了原本的婚约其实是犯了沈润大忌的。因此在之前沈泽白才会千方百计想着让戚景瑶去退了婚约,后来戚景瑶不肯配合,他便只能另辟蹊径,先暂时娶了戚景瑶。可沈泽白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与戚景瑶的婚约居然是被沈润亲自下旨作废的。
“你没把心思放在夺嫡上你自然就想不通。”孙贵妃眉开眼笑,说着话时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很快又高兴道,“不过没什么,这次可算是赚足了你父皇的怜惜,以后他都会愧疚着,想着把你未过门的妻子给了那短命鬼,肯定会多补偿你的!”
孙贵妃道:“而且听说戚家那长女天生命格极好,这也算是一桩好事,方方面面看来,你肯定就是未来的……”
孙贵妃适时打住,但后面要说的话昭然若揭。沈泽白道:“母亲不是不信这一说吗?”
孙贵妃一挥手:“以前那是追求个实在,顺着你父皇的意那才实在。而如今,既顺了你父皇的意,还能有个命格极好的相助,这自然是好上加好!”
说到这里,孙贵妃似也有些累了,坐下来兴奋地叹一声:“说起来没想到那小短命的入一次梦还给咱们带来这些好处。”
听见这话,沈泽白又联想到昨日的云烟,那血色的同心结状的云烟自宸王府升腾而出,另一端竟然堪堪指向了慕义候府。沈泽白也是猜出了些许自己父皇突然举止诡异的原因,他不动声色道:“可戚家并不止一个女儿……”
戚家几个女儿,细细想来其实无论如何也轮不上戚景瑶。
孙贵妃道斜着眼对沈泽白笑道:“可只有她最合适。”
戚如珠戚如玉毕竟是庶出,且没有特别出挑的地方,这宸王的阴魂都缠上来了,贸然给人家赐婚一个庶出女,万一不能平息怨气那就更麻烦了。而戚阿影就更不合适了,不是因为别的,主要还是因为她身上背负的,所谓的可以母仪天下的至尊命格。
为帝者行事周全,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能让它发生。
孙贵妃愈想愈喜:“皇上转而将那戚家大小姐赐给你,这心意可是深重。”
不过孙贵妃亦有惋惜之处:“只可惜原本为你准备的婚礼仪仗这下全都要用在那小短命那儿了,你的大婚恐怕得推迟到年后。”
沈泽白自认不是个心急的,听见这话也只是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孙贵妃便道原本为他准备着的聘礼也以宸王沈洲的名义送去了戚家。
此时的慕义候府。
一箱又一箱的聘礼被抬进了戚景瑶的小院,戚景瑶站在院内一角,目瞪口呆感叹这些宫人效率着实快。
她与戚阿影聊了没多久,只感觉话无可话,偏生戚阿影还不离开,她终于忍不住拐个弯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戚阿影却似乎没有听明白,竟然欣然说要和戚景瑶一起出去,说完了还在小院中催促戚景瑶快些准备。
戚景瑶颇为无奈,正要与戚阿影出门却见许许多多的宫人带着旨意以及好多大箱子来到了门口。
宸王的聘礼竟然那么快就被送到了。
戚景瑶咋舌之余,忍不住想知道皇帝究竟梦见了什么。
她大概知道这段宫廷秘辛,便特意兑换了特效加戏制造出那血色同心结,先营造出宸王欲婚的假象,又兑换了梦境加戏作用到皇帝沈润身上,本想着一次不够就再加几次,却没想到这一次的力度如此之大,竟然让沈润大半夜颁布赐婚圣旨,又如此急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