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了一些生活琐事,问顾瑜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不知不觉间,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准备结束通话,顾瑜轻声说:爸妈,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顾母点头,情绪再次绷不住,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此时因为孩子的话,眼圈又红了,甚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顾父也忍不住偏头,喉咙闷出声音,如果你不想一个人的话,就去朋友家过年,我们到时候去拜访他们。
顾瑜听话点头,嗯。
通话结束之后,他低头看了光脑良久,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视线落在了之前受伤的手臂上,伤口深,愈合了也还是有明显的疤痕。他跟医生要了快速祛疤的药,不想被父母看见担心。
但药效再快,也要些时间,除夕就想疤痕消失根本不可能,最多只能淡一半。父母晚几天到,也是好事,疤痕可以更淡一些。
顾瑜擦了厚厚的药膏,抹匀吸收,放下袖子后,出门去食堂吃饭。
因为即将到来的春节,大家心情都很好,食堂里人声鼎沸,到处都在聊过年的话题,比平常热闹许多。
顾瑜一进门,就见到了孔丰羽,没变成觉醒体,都像是有无形的尾羽在开屏了。
孔丰羽看到他,热情地打招呼。
顾瑜应了一声,就去了排队。
神经有点粗的孔丰羽完全没看出不对,旁边的温栀栀却是微微皱眉,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转头找蔺洲的身影,给他发了个信息。
没过多久,蔺洲也出现在食堂,随便打了饭菜,就走到顾瑜对面坐下。
顾瑜看到蔺洲,打了声招呼,继续低头吃饭,神情淡淡,很寻常的样子,但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没什么精神。
蔺洲问:没睡好?
顾瑜嗯了一声,有点。
周围一片吵杂,欢声笑语,他们这里却安静得气氛有些凝滞。
蔺洲没有再问,但顾瑜突然感觉腿上一重,毛绒绒扫过他的手臂,痒痒的。
低头看去,一只漆黑的猫正仰着头,眼巴巴地看他,像在撒娇求抚摸。
顾瑜没动,它就往他怀里不断轻拱,主动把爪子递上去,喵了一声。
顾瑜不得不伸手按住它的头,问蔺洲,这里那么多人,你放出精神体没事吗?
蔺洲摇头,没事,它想让你摸。
精神体就是蔺洲的一部分,猫的想法,不就也是蔺洲的想法?
但这时,顾瑜没想那么多,不得不说,把一只毛绒绒抱在怀里,摸着就感觉很治愈,让人心情放松一些。
顾瑜吃到一半的饭都放下了,低头专心地捏猫爪子,软糯糯的肉垫,尖尖的猫耳,挠下巴,摸了好久。
蔺洲就坐在对面看着,表情平静,嘴唇抿紧,唇色都变深了些。
等顾瑜终于停下来。
蔺洲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低声问:心情有好点吗?
顾瑜一顿,抬头看他,又偏开视线,才想起来,精神体和本人的紧密联系,松开了猫爪。
球球趴在他腿上,喵呜一声,眼里像是有点幽怨,控诉他摸完不认账。
顾瑜安抚地摸了一下它的头,然后含糊地应了一声。
蔺洲看着他,又问: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吗?
声音很轻,像在哄小孩。
顾瑜垂眼,沉默片刻,被附近的一声欢呼吸引注意,转头看了过去,又转回来,摸了摸猫,也没什么,只是我爸妈飞船延误,要晚两天到。
蔺洲微微皱眉。
这就意味着,顾瑜要一个人过年。在别人家里都沉浸在团圆的愉悦里时,对比起来,显然不是像他说得那么不痛不痒。
那,蔺洲顿了顿,似在心里措辞,你要不要跟我回家过年?
顾瑜抬头,一脸诧异。
蔺洲深邃漆黑的双眼,认真地凝视他,笑着说:我很想和你一起过年,给我个机会?等伯父伯母回来,我再把你还回去,可以吗?
顾瑜张了张嘴,过了几秒,才说:你家里人允许你带陌生人回家过年?
蔺洲摇头,你不是陌生人。
我和他们说过,他们都很喜欢你,你如果愿意跟我回去,他们只会很高兴。
顾瑜看着他的眼睛,耳朵微热,居然一时没敢问,他是怎么跟家里人提起自己的。
过了几秒,蔺洲又问了一次,可以吗?
顾瑜突然发现,蔺洲跟他说话时,很喜欢说这一句,像是在询问,但又透着点侵略性,步步紧逼,让人就算后退躲避,也很快又被追上抓住。
可蔺洲的行为一直没有越线,让他产生任何反感,不知不觉间,好像就适应了他越靠越近。反应过来时,两人之间已经不剩下多少距离了。
顾瑜低着头,怀里的猫就悄咪咪地碰他,猫爪子轻搭在他的手上,小小地推了两下,湿漉漉的猫眼看着,像在讨要心爱的小鱼干。
顾瑜本就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