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人性本恶
段九卿知道周饮玉是真生了气,这个门,周饮玉不给他开,他自己是万万不敢踏进的。
夜里又担心周饮玉睡不好,腰疼腿疼的。
趴在门缝里可怜兮兮地说:“师尊,你让我进去吧,我就站旁边也行。你腿疼了我还能给你揉揉。”
“不用。”
……
段九卿坐在门口,双腿曲着,胳膊搭在上面捧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左思右想想不明白二师伯同师尊讲了什么。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手往大腿上一拍,留了道魔气在门口看着,自己爬起来就去找张三算账。
他想来想去,也只能是二师伯同师尊讲了些外面的消息才惹了人生气的。若不然,师尊不至于跟自己这样置气。
果不其然,张三迷迷糊糊从床上被抓起来审问,段九卿听完之后自己都气得没脾气了,连声喊着让他滚,再搁外面再胡说就扒了他的皮。
张三也委屈,明明是魔主自己吩咐的,要把他说得娇弱点。
那不就是把魔后说得威猛点吗……
段九卿跑回去又在外面待了两天,解释了来龙去脉,周饮玉才开了门让他滚进去……
魔宫这边,千姜旧伤叠新伤,还在床上躺着起不来。青竹没事就把腿一盘坐他旁边安静地玩着自己采来的小花小草,捉来的蟑螂蛐蛐。
而段九卿一如既往地照顾着周饮玉,眼看临产的日期将近,周饮玉昏睡的时间他几乎要把买来的书翻烂了,生怕还有什么没注意到。
周饮玉没他那么紧张,每天看看书、补补觉,偶尔同段九卿缠绵一下,日子过得倒是清闲。
可魔宫外面就不一样了,这半年来,爆炸性的消息一个接一个。
扶云峰的师徒俩当真提供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抛去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歌颂两人情意的故事,还有魔龙一族竟是男女皆可生育的传说。
如今新的消息传出,朱雀宗竟然要为这对师徒举行结契大典,还要给那个传说中的孩子办满月酒!
不少人暗暗咂舌,有唾弃、有艳羡、有唏嘘。
谁能想得到,只差一点就能飞升封神的太羽仙尊的得意门徒——朱雀宗的五长老,竟会喜欢男人,还是自己的徒弟,且这人堕入了魔道。
冠绝四宗的饮玉仙君最终被一只魔物叼走,谁又能不对段九卿存着几分咬牙切齿。
朱雀宗前有周饮玉等几位强者坐镇,后有魔族效忠,再加之混沌钟的神器加持。
虽说仙盟长老会一直没有决断出四宗之首,但朱雀宗今年的宗门试炼,所来人数已远远甩开其他三宗,明显有跃居上头的趋势。
就算朱雀宗没有这些,近几个月来,其他宗门陆续被秘密看管起来的那些发狂的上位者,也足够他们元气大伤……
厉渊穷尽一生甚至不惜抽出自己的一魄来炼禁术,他牺牲了无数人只为朱雀宗能成为四宗之首。
如今,换了一种方式,似乎也可以实现……
一间昏暗的密室里,南子期、奎不渡连同其余十几位长老都一同沉默着。
空气里充斥着刺鼻熏天的恶臭,和一股诡异的情香。地上还横陈着几十具交欢而死的尸体,腐烂程度不一。
四周的墙上挂满了各种不常见的器具,在旁边的一个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泛着绿色荧光的瓶子,里面还剩小块没有被耗去的残魄碎片。
天地之间并非皆是净土,仙宗也各有秘辛:无端消失的修士,不见天日的密室,还有骤然疯癫的外宗掌权者。
它们织成了一张恐怖的大网,曾经悄无声息地袭向那些贪图色欲的人。
有人企图通过控制他们,来达成自己的大志。
在场之人皆是沉默,谁又能想得到厉渊能如此疯魔呢?但逝者已矣,这些东西也将成为朱雀宗不为人知的过去,永远封存起来……
沉默许久,南子期沉声开口:“今日所见,还望各位长老能守口如瓶。”
须臾之后,众长老齐声应下:“是,掌门。”
等到众人散去后,南子期和奎不渡离开了密室,站在朱雀台外面的凭栏处看向远处的勤功塔,夜色渐浓了,上面还有不少弟子在练功。
南子期感叹道:“时间一晃过得可真快,想当年师尊在的时候,我们也整天在那上面挂着。”
奎不渡的脸上也带了几分深沉,说起师尊,难免唏嘘:“是啊,确实过得快,这都快两百年过去了,再小的徒弟也该长大了。你瞧,饮玉的孩子马上都要出生了。”
南子期从远处收回目光,说道:“我确实没想到,他会是我们师兄弟里面,最先结契的。”
奎不渡嗯了一声,扛着两个铁锤在肩上,忽然问道:
“大师兄的残魄怎么办?要毁了吗?还有那本炼制瘾情的禁书,他到底打哪儿找来的,这么邪乎?被精魄炼制过的人,让人上瘾的效果比合欢宗还要厉害啊。我看那些个发癫的仙修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