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侍从站在花园小路上,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有些踌躇,他们你推推我我推推你,但没人敢真的忤逆主人的意思跟进去。
“十七,你知道三等奴仆的院落是什么地方,王爷千金之躯,怎么能到这种腌臜地来呢。”一名小侍凑近了说道。
名叫十七的暗卫脸上戴着黑色面具,穿一身黑色劲装,身高腿长,头发没有盘成发髻而是高高束在脑后。
他冷冷瞥了这群侍从一眼:“你们只需安静等在这里,我自会保证主人的安全。”
说完就像影子一样原地消失了,只留下一道风吹过草地。
那群小侍被晾在原地,一个个气得牙痒痒。
“暗卫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仗着王爷的宠爱而已,还不是个奴才。”
“十七自小跟着主子,一等侍从都得让他三分,我们老实等着吧。”
作为权倾京城的亲王,府内奴仆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三等粗使奴仆负责一些肮脏的下等事,没有资格出现在主子们眼里,就连这片栖身的院落,其实也是王府的底层柴房。
阿念抡起斧子砍柴,他上身肌肉绷紧,双臂将麻衣都撑出结实的曲线。一块块木柴在他手底下四分五裂,最后再在墙角码放整齐,堆成座小山。
这女尊世界以白瘦为美,贴身侍从每日需要保养面容和身躯,力争肤白貌美腰肢纤细,肉柱和卵蛋颜色粉粉嫩嫩,这才能招女主人喜欢。
而三等粗使奴仆连一身像样的棉衣都没有,阿念穿的一身破麻衣已有好几处补丁。加上他个子高、身材魁梧,连裤管都短了一节,露出来的脚腕、手臂和脖颈都晒成健康的麦色,在阳光下淌着汗珠。
“嘎吱——”身后木门被拉开,阿念以为是各院子派人来取柴火了,忙弯腰抱了一捆。
只是转过头,身后的不是侍从。而是一名锦衣华服,容貌美丽的女贵人。
她正笑眯眯望着他,夕阳洒在对方精致的锦袍上,金光耀眼、凤腾九霄,和周围的简陋环境格格不入。
阿念张着嘴,手里的柴哗啦啦落了一地。
他脸色通红,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忙低着头后退数步:“这位大、大人,您怎么会到了这里?”
黎晨光的目光从面前人英俊阳刚的脸庞往下,落在他松散的衣襟上,那里被汗水打湿,隐隐能看出点胸肌的轮廓。
她眯了眯眼:“迷路了,来讨口水喝。你……不认识我?”
阿念弯腰跪在地上,他额头压得低低的,声音都在发抖:“恕奴才眼拙,不识大人身份。”
三等奴仆没资格出府,他认识的最高地位的人,也不过是主院厨房里来拿日供柴火的管事。
黎晨光走近几步,随意打量这小小的院子。
两间瓦房,一间挂着碎花窗帘,似乎是住人的,另一间是茅厕。院子里堆满了劈好了的和没劈的柴火,中央一口水井,别的毫无他物了。
黎晨光想了想:“我是你们王爷的……好朋友,宴饮后散步走到这里。你起来吧,进屋给我倒碗水。”
阿念急切摆手:“大人,柴房肮脏,奴才马上去通知主院的仆从……”
“不必了,我看你这里挺好,我不嫌你脏。”黎晨光打断了男人的话,迈步就往屋里走去。她一脚踢开木门,微微侧身回头,“快点过来,还要我说几次?”
阿念脸色红得和苹果一样,王爷的朋友肯定是贵客,他们这种粗使奴仆,打死几次都不够填命的。他不敢忤逆女贵人的命令,快走几步抢先进了内室。
说是内室,其实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小张案桌,角落里摆着个水缸,其余的位置都堆满了杂物和炭块。
阿念确保双手搓洗干净了,这才拿着葫芦瓢去舀缸里的水。
他生活清苦,因为长得丑陋不受待见,只能做些力气活。因此屋里只有粗陶碗,连白瓷杯都拿不出来。
阿念端着那豁了口的陶碗发呆,这要怎么给女贵人喝?
黎晨光看出了男人的窘迫,她的视线落在狭小屋子里占地面积最大的那张床上。说是床其实就是仆人常用的那种泥炕,很矮,连脚踏也没有。上面铺着陈旧的麻灰色床单,角落还有床薄薄的棉被。
黎晨光注意到挂在窗边晾晒着的一条衣物:白色的很少布料,侧面两条带子,前面开着口。
——是这个世界男人穿在最里面的兜裆裤。
她再看着面前那身高起码一米八,体格阳光健壮充满荷尔蒙的男性躯体,和对方因为弯腰的姿势显得格外浑圆的屁股,渐渐有些心猿意马了。
阿念回过身半跪下,将粗陶碗高高举过头顶:“大人恕罪,奴才这里用物实在粗陋。”
黎晨光单手接过碗,却并没有喝水。“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奴名阿念。”
她笑了笑:“今年多大了,可有婚配?”
阿念脸色一白,将头低低埋下:“回大人,奴今年……二十又一。奴才是府中家生子,因样貌丑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