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我能够做什么?”
李滢溪咬了下嘴唇,“有没有是我可以做,可以帮到皇姐的?”
陆霜筠感觉出李滢溪内心的不安与慌张。
京城里忽然之间发生这样的事,说她丝毫不慌也是撒谎,只是她身为皇后,必不能先乱了阵脚。
这会儿见李滢溪的不安,她更坚定自己得稳住的想法。
“云安,别慌。”陆霜筠握住李滢溪的手道,“现下尚未查明情况,不知事态如何。”
“阿妩既把婉婉托付给我们照顾,那我们便先得帮她照看好婉婉。”
“待查明具体情况,才能有对策。”
“大约到那个时候我们便帮得上别的忙了。”
“如今我们不要生乱、不添麻烦,想也算得上帮忙。”
陆霜筠安抚的话语使得李滢溪心底慌乱淡下去,她意识到不安与慌张注定不可能帮得上忙。
心绪缓和,亦认同陆霜筠的看法。
别的事情或暂做不了,照顾好婉婉总是不难。
婉婉在宫里见不到自己娘亲,难免着急,需要有人陪着她、安抚她。
“皇嫂说得极是。”李滢溪反握住陆霜筠的手,语气变得坚定几分,又柔声道,“皇嫂有孕在身,也不宜太过操劳,有什么事,我能办的,皇嫂尽可吩咐我去办。往后我每天过来和皇嫂一起照顾婉婉,等着皇姐来接婉婉回家。”
陆霜筠想李滢溪一个人待着容易胡思乱想,便点点头。
李滢溪也颔首,松开陆霜筠的手起身:“皇嫂,我去陪婉婉玩一会儿。”
“去吧。”陆霜筠应道。
李滢溪便从凤央宫的正殿出去,到外面的小花园去找李婉。
未免皇宫出现疫病,自然处处管得严格。
其后一阵子,除去采买东西的宫人外,无人可随意进出,六宫的宫人更不允随意与出宫采买的宫人接触。
京城内被发现染上病症的老百姓却越来越多。
是瘟疫的可能性也变得越来越大。
李深下令命将士严守城门,只许进不许出,以避免感染疫病的老百姓逃去外地,使得瘟疫传开。
有欲图逃出城或悄悄跑出城去的,无一不被拦下或抓回来。
一番大动静引得京城人心惶惶。
没染病的怕染病,逃不出去索性门也不出,唯恐遇上染了疫病的人被传染。
京城内各家医馆的大夫被官府召集起来要求收治病人。
尽管如此,源源不断被发现的病人依旧轻易将各家医馆迅速占满了。
李妩亦每日忙得脚不沾地。
她穿梭在京城的医馆,亲眼确认各家医馆的情况,又与太医院的医正一起去查疫病的源头。
当发现纵然将所有染病的老百姓收治,仍冒出许许多多病人,乃至从未接触过染病之人的人也会出现病症,李妩觉察疫病的源头想是寻常人十分容易接触到的。
病人虽多,但却偏偏与高门大户、簪缨贵胄关系极小。
只除去各家各府负责采买的仆从中偶有染病,并没有出现未曾接触病人却染病的情况。
这足以印证这场疫病的根源在市井之中。
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无非是财米油盐、衣食住行,大差不差。凭借这些情况,李妩与太医院的医正几乎同时想到城中水井,便又依据那些病人的住所,在京城的地图上分别进行标记,以此划定范围。
待赶到那几处水井,取来井水进行查验,果然发现井水有问题。
与贺安带那些身份不明的小娘子在京城游玩联系在一起,李妩更确信自己此前的猜测两分。
驿馆那桩事情,许是故意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抑或暂且不发作实则在等更为合适的时机,令它发挥别的用处。
不管真正用意为何,皆足以确认一点——
所有蓄意为之,意在图谋大晋生乱。
大晋生乱、民怨沸腾,若得里应外合,自可……谋朝篡位。
当李妩心中出现这个新的猜测,她只是情绪格外平静。
假如这是这些人最终目的,她反倒想看一看这些人能做到何种地步。
查出根源,李妩立刻命将士看守住这些水井。
普通百姓用水虽然会变得麻烦折腾,但为了控制住疫病的情况,须得先处理好水井的问题才行。
本是秋冬之交,天气一日较一日冷下来。
李妩靠信笺与李深商议着在京城各处开设粥棚,以供百姓们熬过这一阵子。
把那几处水井看管起来又过几日,新发现染病的病人在变少,眼见情况有所好转,只消再熬上一阵子,这一场疫病也能熬过去了。无论如何,是个好消息。
对大晋、对京城乃好消息,对有些人则未必。
李妩在等有人坐不住。
如是又过得两日。
李妩和往常一样去过医馆又去粥棚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