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去后,乂继夜并没有如常那般去四里巷,而是回到家中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上一身简单宽松的睡衣溜进了尤然的房间里。
乂继夜躺在尤然常睡的床中间,枕着还没给套上枕套的尤然的枕头,床单的味道很干燥,窗外洋洋洒洒的日光照进来,乂继夜忽落下一滴热泪。
他一直这么干躺着,盖着尤然那件图案简单童趣的旧被子,怀抱着要送给尤然的项圈,直到刘妈在楼下喊他吃饭的时候他才缓过神,起身,回到自己的屋内将自己收拾回平日里那个乂继夜。穿了西装,打了最性感的领结。
他受不了自己满脑子想着尤然,也看不起自己不够沉着冷静的模样,太狼狈,太丢人。
在尤然高考前这十来天里,乂继夜想了许多话要同尤然讲,可当到了学校去接尤然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在校最后一天,尤然也像别的同学那样在宿舍和班级之间来回走了两趟,收拾东西亦或是检查什么资料证件。
尤然是临时住校的,带来的东西不多,乂继夜踩着擦得铮亮的皮鞋上宿舍楼时身边都是来来往往的学生,有斜眼看他的,也有匆匆跑过的,也有唯唯诺诺从墙边走的,以至于乂继夜拎着车钥匙直冲六楼。
进门时尤然正弯着腰叠着校服,乂继夜放慢了步子,满怀温柔地走了过去,抬手摸了摸有些呆滞的尤然,嗤笑道:
“然然,不欢迎我吗?”此话一出乂继夜便后悔了,皱眉一想,他自己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尤然听了果然紧张,甚至有些激动地拿开了乂继夜的手。自那天他回校后乂继夜已经有半个月没打电话给他了,说实在的,他有些生气。
风不太喧嚣,甚至是有些惬意地从宿舍的后窗钻过,拂了把尤然毛燥的短发后又跑出门了。
乂继夜漫不经心地靠在他肩上蹭了会儿,又吸又吻着尤然白净的旧校服,好一会儿后直才心满意足地帮尤然的几箱书搬起,尤然就背着书包慢慢走着,跟着乂继夜的背影,好像面前整个校园都成了黑白的。
被乂继夜碰过的肩颈格外的热,甚至连那个地方也异常地难受起来,尤然忙走快了些,害怕周围三两同学发现自己的异样。
走到门外时尤然远远地望着车里那个带着眼睛的男人,心里总觉得怕怕的,最后走近了也没敢坐到副驾驶位上,而是开了后车门整了人蹲在一堆书里,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地浸透了他的胸膛。
而乂继夜则是无奈地把他送回了家,许是接近高考的原因他自己也跟着尤然紧张,这一回去不是帮着尤然整理书和被褥就是给他打扫房间,做饭洗衣。他想让自己忙一些,只要忙一些他就不会去想尤然考试意外的事儿。
尤然一进屋便将自己一头埋在已经批改好的几张模拟卷里,尽力复习着这三年来学过的内容,取其筋骨,去其糟腐地背了起来。
乂继夜这座房子大,又离公路远,午后的闲暇时光安静地让人有些惬意,用过午饭后乂继夜给尤然冲了杯葡萄糖水进去,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了,放下杯子后就回自己屋琢磨起那只项圈来。
再等等,再等几天,等他考完了。再等等。
乂继夜不住地劝着自己别太冲动,可一边又怕尤然会睡不好觉影响考试,吃完饭索性进了尤然房里躺了会儿。
晚饭的时候尤然并没有下楼,刘妈给他拿了饭上来,可他却一点儿也没动,乂继夜回来时看书桌边那完完整整的一份饭差点没被气死。
乂继夜碰了碰碗底,好在还是温的。
“然然,为什么不吃饭?”房间里没有其他椅子,乂继夜只好挨着尤然坐着,可却不敢靠得太近,忽听尤然‘啊’了一声,
“主人,我的大脑正在运作一个大工程,等完工了就吃”乂继夜听得一头雾
“为什么?是…太难吃了吗?”语罢,他见尤然举着勺子的那只手一直不放下来只好吃了,可当他吃进嘴了尤然的勺子仍举着,乂继夜只好把嚼碎了的蟹黄噎在了勺子里。
那时他就和尤然站在两个房门的墙隔之处,他不停地怀疑着自己的脑子,他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怎么就被尤然一小屁孩儿牵着鼻子走了呢?
水,无奈道,“说人话…”
尤然看主人走了忙擦擦泪,小心走进去那个他有些不敢踩踏的精致的大房,黑色的基调让那个坐着抽烟的主人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压抑,尤然慢慢跪了下来,随后小心地摸了一下乂继夜被黑色西装包裹着的后背,小声地试探了句:
同时他也怀疑自己的教育方法,怀疑自己是不是脾气太软弱,太溺爱这孩子了,可偏偏找不出尤然错在哪儿。乂继夜后来想了想,也许错的真是他自己,他就他妈的不该把人家带回来,他就该见死不救。
“快高考了,能让我省点心吗?你再这样哭哭啼啼地会让我觉得自己这个长辈做得特别失败,然然,不要让我觉得这些年对你的栽培都白费了,我不需要你的报答!”乂继夜边说边点了支烟抽着,烟抽得太快他只好进屋坐着抽,逼着自己冷静地将烟灰弹进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