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知太后她老人家,为何突然召您过去呢?”知夏疑惑。
“太后在乎的,无外乎是家族和自身权势,而与这两者都相关的,仅有一人?”皇后解释道。
“娘娘说的是董淑媛吗?”知夏问。
“不错,如今董氏胎象稳固,但陛下毕竟很久没去她那里了……”皇后虽然平日里足不出户,但依然是掌管后宫的主人,消息自然灵通。
泰康宫距离交泰殿并不近,但距离御花园却是很近,太后时不时会在御花园赏花。董淑媛是泰康宫的常客,几乎每日都来请安,陪着太后聊天解闷儿。
但今日,董淑媛并不在。
“儿臣给母后请安。”商皇后在太后面前,一副贤妻模样。二人大多只在公开场合互相装装样子,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董家和商家,一文一武,名义上都是辅佐陛下的贤臣,实际上却是互相争斗,互不相让。
太后一脸“慈祥”:“期容快起来,坐到母后身边来。”
“谢母后。”太后从未与自己这般亲近,事出反常必有妖,商期容神色不变,准备听听太后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太后抚摸着商期容的手,聊聊家常之后,进入了正题:“知子莫若母,孤知道,胥儿他,最听你的话了。”
“母后,儿臣不敢当。”商期容内心:虽然事实如此,但我是不会承认的!yυsんυщυЪIz.?Θм(yushuwubiz.)
“他平日愿意宠爱哪个,孤并不想过问,可如今,他似乎有些做得过了,期容,你也……太过于大度宽容了些吧?”太后指的,自然是这林氏和黄氏在御书房侍候一事。
太后觉得,这事情有些过火了,还觉得自己是个“大度”的,居然这都可以忍。
她不是“可以忍”,而是根本不在意——后宫之中没有一个人可以威胁到她,所以哪个多受宠一些、哪个少一些,关她什么事呢?
于是她也开门见山地说:“请母后指教。”(你想让我怎样?)
“还是劳皇后出手,教训一二,这后宫的风气,也该正一正了。”太后貌似担忧。
“谨遵母后教诲,儿臣自当遵从。”(不就是处理一下妃嫔之间的争宠问题么?你想管怕你儿子不开心怨你,所以让我管……管就管喽,反正他敢怒不敢言……)
“上次芳桦的事,也是多亏了你去说和,孤本想着让芳桦在你之后生的,只是……” 芳桦是董淑媛的小字。
朱胥本不想让董氏怀孕,的确是她从中说和的。最终,他才同意和给董氏一次机会,但是,这也将是唯一的机会,生男生女,都只会有这一个。
“母后无需介意,董淑媛比儿臣更有福气,儿臣怎么会多心呢。”皇后例行假笑,便道:“母后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儿臣也不便打扰了。”
太后刚要放行,话还没说,便听宫女禀告,琼华宫的大宫女翠喜有要事禀告。便叫了她进来。
“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翠喜万万没想到能在太后的泰康宫里看见皇后,“奴婢来向您报喜,太医院的刘太医为淑妃娘娘诊出了喜脉,淑妃娘娘怀有一个月的身孕,特来让奴婢告诉几位主子。”
皇后偷眼看了眼太后,她老人家的笑容渐渐凝固,心道:这哪是报喜,在太后这里,分明是挑衅……但是奈何太后又没法儿说什么,毕竟嫔妃怀孕,是有义务报给皇上,皇后和太后三位主子的。
“那便恭喜淑妃妹妹了。”皇后随口道,“本宫今日回宫便挑些好东西,看望淑妃妹妹。”
太后也撑着假笑,道:“那便恭喜淑妃了。”然后吩咐下人准备贺礼。
“儿臣这便去
她接着劝道:“你可还记得,姐姐说过,妹妹不愿做的事,我这个当姐姐的好歹是皇后,还是可以说话算数的。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失去你自己,这样做,不值得……淑妃也是个本分的,她愿意生,自然再好不过了。”
“还是姐姐懂我,我听络晴说,内务府昨日就送来了过冬的碳火呢。”
“是啊,这都是陛下的圣意,主子的确不必心急,您还年轻。”阿环说,她其实觉得急的人应该是皇后和王昭训,宫内外的人都知道二人交好,但不论是谁,都没有子嗣。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商期容了然,钟芸问的是——自己是否和朱胥行了房。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这撷芳殿原是“旧四宫”之一“北宫”,围绕皇帝和皇后的主殿而建,妃位以上才有资格住。但王氏已经不是贤妃,皇上和皇后却没人让她迁宫别住,也便没人提起此事。何况如今撷芳殿寥落至此,根本看不出这里住着一位正三品的宫嫔。
“姐姐,还是那般决定吗?姐姐若不愿,我……钟芸想好了,我愿代劳,之前是我太任性了……”王钟芸的美目如秋水,但这样动情又可人的模样,光熙帝却是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