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抢婚修罗场(3500 )
正月三十一日,万里无云,宜嫁娶,宜乔迁,乃不可多得的黄道吉日。
大清早新娘子就被叫了起来,开脸上妆,换新嫁服,被围得团团装,周遭一片欢声笑语,以至于都被注意到傅年脸上的那抹勉强。
她抬头想问张妈什么,又一声声的夸赞盖过,犹豫之时便听到窗边传来的几声汽车轰隆,众人跑出去一看,
原来是新郎等不及来接新娘子了,私家车排成一条长龙,斯蒂庞克压震,十几辆别克汽车都停到路边了。
现在刚晌午呢,黄昏才行礼,这新郎怕是我见过最着急的了。
对啊,快找人要赏钱去
于是一溜烟的往楼下跑,震荡声充斥着走廊,张妈赶紧将盖头盖在傅年头上,傅年还没来得及问便被簇拥着往楼下走,一双大手将她接过,打横抱了起来。
耳边尽是狎昵的调侃声,傅年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连耳边轻声的低喃都没听清,便坐上汽车回霍公馆,等回过神来时,已然坐在二楼卧房的大床上。
脚下是红得晃眼的地毯和绣鞋,宾客们的吆喝和祝贺皆从窗户传了上来,愈发衬得屋里寂寂,倏尔,房门被推开,颇为无奈的劝诫声一下子传进屋里。
行礼前新郎和新娘子是不能见面的门咣当一声被关上,张妈只能含笑摇头,下去招呼客人。
那双锃亮的皮鞋步步走近,每迈进一步鞋面便晃过一片白光,直至走到傅年视线之下,削尖的鞋头对着她。
这一刻,某些支离破碎的记忆涌进脑海,年年岁岁的掩盖中,似乎也有双鞋站在她面前,盖头揭开,她欢喜抬眸,却撞上那人冰冷的目光。
恍惚之下,喜称已挑过盖头,眼前的视线变得明亮开阔。
真美。霍随舟俯身撑在大床上,目光紧紧攫住面前的小女人,乌发挽髻,珠钗别在头上,一张小巧细嫩的脸俞显得花容月貌。
傅年抬头,便看到那张俊脸慢慢凑近,黑眸子一一描过她的眉眼,鼻尖,嘴唇,眼底竟晃起几分感伤。
两年前,若是他选择揭开盖头后认真了解面前的人,他们如今一定会不同。
如今沧海桑田,世事已非,他欠她太多,纵使再自欺欺人,也知道他们再回不到过去,回不到她在霍公馆一心一意等他的那段日子。
霍随舟的眸子涌上点点泪意,低喃了一句:真美短短两字,声音都开始发颤,他忍住抚摸她的冲动,转身去桌上倒交杯酒。
你真的是阿恒吗?一声疑惑自身后传来,男人倒酒的动作一顿。
傅年盯着那高大背影再问了一声,莹亮的眸子尽是怀疑,连男人转身朝她走来时,脚步都瑟缩着往后退。
是。霍随舟看她躲闪的动作,眼睛一酸,年年怎么了?
那你再把过去讲给我听一次昨夜的梦来得太过诡异,连醒后那张男人的脸都隐约晃在眼前,她总觉得自己记错了什么,真的只是梦吗?
若他是,为什么梦里会那么真实,若他不是,为什么会对过去知悉得一清二楚。
十岁那年,你在傅家老宅后门口捡到的我霍随舟比以往每一次都说得认真,好似要将不属于自己的回忆装进他脑子,说得多了就能变成另一个人。他深深凝着女人怀疑的杏眸,一字一句。
如果
他甚至没问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已经是他的夫人,哪还能嫁给别人,他更没说来江城那刻听说她和那个男人时的震惊和绝望。
阿年的厨艺那么好,心又那样善,肯定不忍心的,还有小阿恒,被她细心喂了一个月,看不到她的话会有多想
宾客们都在暗自猜测来人是谁,傅年自然听到那声让她心颤的呼唤,掀开盖头便看到张冷峻的面孔,只入梦过一回,可却让她莫名想哭。Ρò?f.còΜ(po18f.)
霍随舟在她手上亲了两下,尤觉不够,再用唇深深印了两下,起身后便和女人喝交杯酒。
如果不是。霍随舟蹲下身子,抬眸时瞳孔里全是小女人困惑,疏远甚至微微排斥的神情,他听见自己用最温和的声音说,
交杯酒不是在拜堂后才喝的吗?傅年问。
民国更时新西式婚礼,大户人家办这种喜庆的中式婚礼倒是少见。厅堂热闹非凡,袍子挂衫,显眼旗袍的老爷太太门分列两侧,已无可容身之地,交谈欢笑声盈满堂。
女人调笑道,霍随舟没说话,将她抱在怀里,手臂紧紧箍着腰肢,压抑又沉重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傅年想扳起他的脸看看,男人没让,埋在她脖颈上说了好多好多,声音越来悦哑
男人朝着女人的方向伸手:阿年,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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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静得只剩下男人低哑的话语,每说一句就好像石头砸进死水,咚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些从不曾入梦的记忆再眼前鲜活了起来。
傅年哭笑不得,最终还是挽臂和他喝了一杯:阿恒,你不会怕待会呛酒吧?
你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