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直白的问句让池汐一时答不上来,气氛也随之变得旖旎暧昧,如果不去看两个人身上满身的血,似乎这样相依为命一般的故事还充满着浪漫色彩。
池汐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只是一双眼睛却看着柳眠的眼睛,有些沉寂的对望着。
静了一会儿,还是柳眠率先别开视线,像是逃避着什么一样,“陛下别这么看我,”他浅笑着,“会让我以为陛下爱上我了。”
也许是两天下来柳眠带给她的正面形象过于震撼,池汐不知怎么,竟然鬼使神差般的问了一句,“不可以吗?”
柳眠慢慢又对上了她的视线,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两人身侧也慢慢泛上阴影。
日出的那一刻,池汐终于听见了柳眠若有若无的声音,“自然可以。”他伸手触碰着缝隙中的光,也不知道是在嘱咐着面前的女孩还是在告诫自己,“只是,别陷得太深。”
万丈晨光平地而起,耀眼的新日似乎昭示着新生,那个无比冗长的夜终于结束,天,亮了。
容羽死死盯着被黏在树皮上的一张脸,那些阴暗的情绪终于藏也不藏的爆发出来,他手指还在轻轻颤着,却准确无误的捏住脸皮的一角,将它从树上掀下来,脸皮的背面还粘着树上经年的尘灰,星星点点的衬着女孩的字迹。
“京城见,勿念。”?o?㈧ń.?o?(po18n.)
短短的一句话,她丢下了两个人。
苏陌脸色也并不好,却冷静的拉了拉容羽的袖子,“先走吧。”
“你这么淡定吗?”容羽深吸一口气,慢慢把那张脸皮捏在手心,声音已然平静下来,可是也不难听出隐藏在话语后的情绪。
苏陌皱了皱眉,“也没有别的法子。”他想了想,又多解释了一句,“我们分成两路走,对她也好些。”
“你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只是也可以理解。”
“理解?”容羽嗤笑一声,“也是。你这种向来不怎么得宠的,被她丢掉也算是能理解。”
他这话委实说的不客气。苏陌拧起眉,也难得的带了点怒意,“那你就去追,随便你,毕竟死了跟我也没关系。”
得失本就是常事,容羽从前向来明白事理,到底是什么时候起变得这般偏执?他还记得从前两个人还在对坐饮茶的时候,他向来对所谓圣宠看的极淡。
从顾亦尘回来后,他便患得患失,一路到了如今这般偏执的模样。
简直不像是他了。
怪不得被人甩。苏陌有点恶劣的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来。
当然这会的他显然已经全然忘了,一起被甩的还有他自己。
苏陌转身就走,马车早就停在了旁边,车夫正安静候着,他回头瞧了一眼,那人竟还在对着一张脸皮喜怒无常,他只得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声气,暗暗嘱咐车夫,“等半刻钟,他若是不来,我们就先走。”
又是一日奔波,池汐在马背上被晃得吐了两回,整个胃里都空空荡荡的,再加上将近一夜未睡,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正午的时间池汐实在撑不住,在马上迷迷糊糊的小憩了一会,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等到彻底缓过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又要暗了。
骑马骑得太久,让她的胯下都被磨的通红,还好马也需要歇上一些,这才给两人放松下来的机会,柳眠到道路一侧停下了马,准备小歇上一阵。
池汐腿都软了,还多亏柳眠扶了她一把才堪堪站稳,她盯着柳眠苍白的脸色看了一会,颇为无助的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还好吗?”
柳眠像是没什么多余的力气来回答她,只精简的拎出两个字来,“没事。”
他说是没事,但鬼都知道不可能真的没事。受着伤,又要骑着马,池汐尚且可以在风大的时候偷个懒,将脸埋进他怀里躲避一番,可是他却一直要直视着前方。
便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这种糟蹋,这一天下来,他面色简直是要多憔悴有多憔悴,腰上的布料又渗着些许血迹,可偏生离谱,那张漂亮的脸蛋依旧是美的。
很快池汐就知道他当真是在强撑。本来还平地走着路,却忽然晃晃悠悠的就要摔下去,她见状连忙上前,却没想到男人一个倾身压下来,愣是把浑身的重量都卸在了她身上,池汐一个趔趄,两人双双折在了地上,地上的沙砾和树枝划着衣衫,摔的池汐龇牙咧嘴。
她痛的冒了泪花,可是也根本顾不上自己如何,连忙扶住柳眠,后者眼睛疲倦的睁开一条缝,就那样虚虚弱弱的靠在她胸前,斜躺在她身上,“我就睡一会,就一会。”
男人合上眼皮,呼吸声很快就变得均匀绵长,池汐有些僵硬的坐在那,大半个身子都被柳眠压着,胸前绵绵软软的两团俨然成了男人最好的枕头,她三番几次微微张唇,可是到底还是由着他枕了。
他有多不容易,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细细算来柳眠和她也没什么生死的交情,若是追溯根源,也不过是因为一场戏剧化的和亲,如今他肯做到这般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