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怎么处理的呢?
周围吵吵嚷嚷的,祝朝歌记不清了。
好像是有同学喊了老师,后来老师又带着她去医务室。祝朝歌脑子嗡嗡的,耳朵里仿佛有很多奇怪的幻听,她想吐,又什么都吐不出来,校医问诊途中,就一点点从座椅里滑下去,弓着背不断干呕。
“朝歌……”
“祝朝歌……”
“……冰敷……水……”
听不清。
看不清。
祝朝歌呕得眼泪都掉下来。
“妈妈……”
她断断续续地说,“我要妈妈……”
跪坐在旁边帮忙拍背的黄老师赶紧站起来,拿着校医室的电话联系祝家。她向来有个为人称道的本领,能记住班内每个学生家长的联系号码。
祝朝歌哭了一会儿,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休息。
她渐渐缓了过来。
脑袋还是胀痛,如果仔细摸,可以摸到鼓包。
校医说应该没大问题,如果不放心,可以让家长带着去医院做检查。祝朝歌什么也没说,闭着眼睛身体半蜷。
她的难受反应,更多来源于心理。
大概是因为从小没被暴力对待过,突然来这么一次,冲击很大。
心情平复后,就忍不住思索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种事。
她和傅悦根本没有什么来往。
可是傅悦对她的恶意藏都藏不住。
因为老师的电话,祝爸爸和祝妈妈都匆匆赶来学校,一个进校医室陪女儿,一个随老师去办公室处理情况。
处理的结果不甚满意。
傅悦的父母不肯来校。
傅悦早已习惯老师的教训,挨骂不当回事。至于为什么和祝朝歌起争端,也不说。
祝朝歌的家长都是泥人性子,对着这么个女孩儿也没辙,说了几句空洞的大道理,接受了对方不甚诚心的道歉,就算了。
祝妈妈握着祝朝歌的手,眼圈红红的:“妈带你去医院查查脑袋。”
祝朝歌摇头。
已经不怎么疼了。
她家不宽裕,去医院又得费钱。
祝妈妈叹了口气,带女儿回家。
刚出校门,祝朝歌竟然在马路对面瞧见个熟悉的身影。
是顾嵬。
他身上还套着蓝色的工作服,表情阴沉又焦灼。也不管交通情况,迈着长腿就跑过来,一手扶住祝朝歌的后脑勺。
修长的手指碰到肿块,祝朝歌忍不住嘶了一声。
顾嵬呼吸差点儿停了。
他和祝朝歌的父母点点头打招呼,然后不由分说拽着她的手:“去医院。”
祝朝歌问:“你怎么来了?你……”
顾嵬气笑了:“现在这个重要吗?”
口气挺凶。
祝朝歌默默闭嘴不说话了。
她被他拉着上了公交,来到县城医院。顾嵬轻车熟路地挂号交费做检查,单子拿给医生看,确认没有大问题以后,表情才好看了点。
取了药,两人坐在医院楼外的长椅里,对着满地落叶沉默。
祝爸祝妈没有跟来。顾嵬说了,他带朝歌去医院拍片子,让二老先回家。检查结果出来以后,他也第一时间致电,讲清了祝朝歌的情况。
现在祝朝歌坐在顾嵬身边,心想还不如让爸妈跟着呢。
她实在应付不了这个奇怪而窒息的氛围。
“朝歌。”
良久,顾嵬开口。
他解释自己在一中有认识的朋友。所以关于她的情况也能知道一些。
今天傅悦打了祝朝歌,他收到消息时正在车间实训,衣服没脱就跑出来了。祝爸祝妈的性格他很清楚,十有八九会凑合着把事儿翻篇,因此他无论如何也要拉着祝朝歌做检查。
祝朝歌问:“那,前几天照片的事,你也知道吗?”
顾嵬梗住了。
他看向她,寒气嗖嗖地顺着喉管往外淌。
“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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